挑得风度翩翩有理有据,初月晚完全不知道内情如何,想来要是自己是皇兄,恐怕也无法不相信他的话。
只听了两三日的朝政,初月晚就坚持不下去了。
自己实在不是这块料。
她也没有太过干涉皇兄决意,所以总是听到他们几乎以提着脑袋的风险在辩论,初月晚心里就紧张不已烦闷到几乎没法呼吸了。
谁正谁误,谁是谁非,她都判断不了。
这天还没有到退朝的时候,初月晚就从议政殿后面溜出来了。她来听证并不是初永望特准的,而是她已经随意走动,初永望不管她来去罢了,所以说句实在话,也算不上值得一提的大事。
她还站在城楼上,吹风。
芙蕖撑着把伞站在她旁边,一边给她披衣服:“殿下,这边风大,别凉着。”
“我想冷静冷静。”初月晚轻声说。
芙蕖默默站在一旁陪她。
忽然身后悄然无声地来了一个人,芙蕖竟直到他到身后都没发现,还是对方先故意暴露之后,对她比划了一个“噤声”。
云锦书从她手中接过伞,让她先到一旁去。芙蕖紧张不已,却不敢违逆这个人,便无声地退后看着他。
初月晚倚着墙快站着睡着了,蓦地直觉般清醒过来。
“晚晚。”云锦书对她微笑了一下。
初月晚一时没话可说,抿唇委屈地看着他。
“小舅舅一直知道我在听着?”初月晚小声问道。
云锦书点头。
“我不该来的。”初月晚说,“只是滥用皇兄溺爱,来了自己不该来的地方,不知有没有搅入自己不该搅入的事。”
“想听臣分辩两句么?”云锦书向她俯身靠近,话音中像是要哄哄她的语气。
初月晚没法拒绝他。
“皇上才登基不久,依然处在朝堂不甚稳固的时候。”云锦书道,“他的决断,或许有时过于残酷了些,但都是防患于未然的必要之举。希望晚晚不要错怪皇上。”
“有些人说,皇兄是暴君。”初月晚抬起头,“什么才叫‘暴君’?”
史书上的暴君,荒淫无度,滥杀无辜,随心所欲。
可是皇兄对自己严苛得更胜于刑罚。
那他的嗜杀又是从何而来?
“那小舅舅呢?”初月晚不解地看着他,“是因为皇兄的意愿,你才将那些人斩尽杀绝,甚至老幼妇孺也不放过么?”
云锦书稍事沉默。
“若为了皇上的江山稳固。”他说,“臣可以杀任何人、多少人都没关系。”
初月晚头一次真真切切感到了他眼中的凶光。
她有些害怕了。
“皇上的安危决定着大皋朝的兴衰,也意味着晚晚和太后是否能安度一生。”云锦书发觉吓到了她,眼眸一眨,又温和下来,“臣不顾一切也要稳保这些不会被贼人窃取,那样无论是心怀叵测之人,摇摆不定之人,还是有可能记恨于心的他们的家眷子嗣,臣杀起来都不会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