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政殿中的初永望心绪难平。
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他以为自己早就不会再在意那个人和那么多无可挽回之事。
可初月晚一提,很多记忆就像沉没在深渊中的腐烂的枯木被涡流搅动起来,让本来清澈的脑海变得一片浑浊。
“初永年……”他低声叨念那个名字。
早就已经消失了那么多年,和他毫无关联的名字。
初永望从来没懂过那个人。
直到他死。
初永年没有在尚书馆完成一般学子要持续到弱冠的课业,他在十六岁那一年,就因为成婚而搬出了皇宫,自立王府。
而当时这件事也是闹得沸沸扬扬,堪称鸡犬不宁。
传说在不同人的口中有不同的模样,有人说,是那风流倜傥的二皇子看上了兰芷苑的才女萧瑶华,求爱不成将其霸占,有了孩子后逼迫对方跟自己成亲。
也有人美化之,歌颂之,称这不过是一段你情我愿郎情妾意的风流佳话,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只是地方选的有点离经叛道罢了。这披了一层传奇外衣的说辞,也算是给皇家挽回一点颜面。
不过,还有人说这两人早就是商量好的,毕竟萧瑶华是萧贤妃的侄女,将其许给自己儿子也算是亲上加亲,各取所需,两人正好门当户对郎才女貌,要联手干大事的。
然而初永望当年却一直无法相信——任何一种说法。
因为他看见了。
那日的黄昏有些阴沉,似乎是要下雨。
往常初永望不和别人来往,除了听严太傅授课,就是老老实实地待在初永年身边看书写字。他一个只有五六岁的孤僻小孩子,在尚书馆完全无法融合。
旁人的高贵身份总能得到无数巴结,而初永望这过于高贵的太子之身,却像是给他周围罩上了一层金丝笼子,让人不敢轻易接近。
午后休息的时候,初永年忽然被人叫出去了,初永望扔下卷轴就要跟出去,却被他按住。
“九儿在这儿等等我,一会儿就回来了。”初永年示意他要乖乖的,初永望也大点了,懂事地坐下没动。
可初永年人脉实在好得不行,平日里他又长于各种花言巧语哄人开心,兰芷苑的姑娘们不少都对他情有独钟,因为凡是初永年出马,总是引得满堂起哄。
“二殿下上哪儿去了?”有人在问。
“听说兰芷苑有姑娘来请。”从门外进来的人应声道,“猜猜这回是谁?”
“这可不好猜啊!如今整个兰芷苑怕不都是二殿下的!”
“别瞎说,都是大家闺秀……”
“她们一个个偷着从窗缝瞄咱二殿下,还不准咱说是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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