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被他套出话来。
初月晚本以为他发现了自己找井的用意,就差把井的用途一并跟他探讨了,此时突然发觉,二皇兄可能并不知道菁儿找井的用途,也不知道菁儿已经找到了那个通道,而是想通过她来弄清楚究竟在找什么。
只要问菁儿就可以,为何……
难道菁儿没说?
初永年看着她的反应笑了笑。
“怕什么,本王会不清楚自己宅邸里面都有什么东西么?裕宁来做客,应该是要问问本王究竟藏着什么吧。”初永年道,“本王就在这里,裕宁尽管问就是了。比如……‘井口这么小,人怎么能进得去呢’?”
初月晚不敢乱问。
她这副明明被揭穿了还非要守口如瓶的模样有点好笑,又有点可爱。
初永年看见她就想笑,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心情。
“也许……也许二皇兄真的不知道自家都有什么呢。”初月晚嘴硬。
初永年反而被她说得好奇了:“是么。那裕宁可要指点迷津。”
初月晚自己挖坑给自己跳,非常难受。
那口黑漆漆的小井,让她惴惴不安。
没错,肃亲王府里到处都是小孩子,很多还没有初月晚的年纪大,如果不把井口防护起来,很容易失足跌落。
但是,菁儿找到了的,也知道地道的通向了。
前世里,皇兄和小舅舅也发现了地道,那口井的大小也曾经引起过他们的怀疑。
二皇兄是不可能保证每个孩子每个人都从地道逃生的,若他所作所为东窗事发,父皇降下责罚来,他们根本没有机会从地道逃走,甚至可能,连通知他们逃走的消息都传不回来,那又怎么能说这个暗道是用来逃走的?
初永年轻咳一声,打断她的思路。
“方才本王问过裕宁,能不能保下肃亲王府所有人。”初永年道,“裕宁没有回答。”
“裕宁不敢说能做到。”初月晚回答。
“本王明白,有些事,你知道原委,所以才不敢说得那么肯定。”初永年道,“若你方才说了,本王或许觉得这一切都无所谓,可你没说,本王就猜到了,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初月晚愣住。
若连裕宁公主都保不下的情况,必定是谋反一级的大罪。
那样的话,自己的结局也就可以想象了。
“二皇兄应该想过吧?”初月晚问,“若失败了,你要何去何从。”
“失败?”初永年并不承认,“本王又没有什么了不得的打算,不过是查查裘家的案子,替九儿讨个公道,难道会惨到要付出所有人做代价么?若真有那回事,恐怕是有人要将黑锅扣在肃亲王府的头上吧?那更要好好查一查了。”
他没有承认谋逆。
对的,不承认才是对的。
初月晚也明白,把一切挑明对自己而言也是一个挑战。
若自己都说出来,还能活着离开这儿吗?
若自己知道他要谋反的事情挑明了,也许那场惨烈的悲剧,就会提前到今天上演。
“说到也是,现在查这件事,太过冲到风口浪尖了。”初月晚顺坡而下,“裕宁实在担心,肃亲王府也会被扯到泥潭里。”
初永年没有接话。
“二皇兄,是一定不会用自己的家人做赌注的吧?”初月晚问他,“即便对二皇嫂没有感情,二皇兄也是会在乎菁儿和阿康的吧?还有那么多那么多,都是你的孩子,二皇兄就算不喜欢他们,也不会让他们无辜被伤害的吧。”
“这是本王的家事。”初永年道,“与你无关。”
“二皇兄不是坏人,裕宁觉得不是。”初月晚道,“裕宁想了很久,还是觉得,二皇兄虽然不太好,但也没有那么坏。有些事情,还是可以商量的。”
初永年扭头看着她:“不是那么坏,就可以接受?”
初月晚道:“要不要接受是我的选择,就像从前对菁儿来说,我是很讨厌的人,但是现在,菁儿也能接受我。裕宁觉得,与其引导别人要变好,不如自己先发现对方还好的地方,想办法不要让他变得更坏。”
“本王大概已经不会‘更坏’了。”初永年说。
“那就更好了呀。”初月晚笑说,“既然已经到最低最低了,那二皇兄以后,就只会变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