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牧、渔、副,楚国百业被归纳为六个门类,由户部来进行同一管辖,各行各业间的壁垒被完全打破,只要百姓愿意,随时可以去从事自己喜欢的行业,赖以楚国日渐强大的对外贸易体系来支撑,行业的重新洗牌对朝廷赋税的影响似乎来得也并没有那么大,民间一片欢欣鼓舞,改革眼看着卓有成效……
“生民自由”的目标看起来就要实现,下一步,便该是“天下大统”了。
为了帮助李玉在朝堂之上迅速站稳根基,面对朝廷中对改革的一片反对之声,托孤之臣李准与司马韬先后选择了告老还乡,他们的儿子李淮安与司马玉秀承袭爵位,正式成为了楚王李玉的左膀右臂,反对者一看连前朝最侍权重的李准与司马韬都不在了,自己若还要胡乱折腾,恐怕头上乌纱也随时不保,这才纷纷沉寂下来,为李玉的下一步行动打开了通路。
富国之后,便是强兵!
楚国之军本就是天下强兵,不仅冠绝南方三国,甚至与号称天下第一的秦国军队相比,论训练与武装恐怕也不遑多让,唯一不足的,便是军队的数量了。
李玉大笔一挥,书下御旨,由司马玉秀全权负责征募与训练新军,同时从国库拨银百万两,相当于楚国一整年的赋税收入,用于从沙棘采买军马以及从各国购入生铁,余下银钱则全部用于增加士卒饷银,同样是短短一年时间,楚国军队从二十万不到激增至三十万,而且尽皆训练有素,龙精虎猛,更有一支五千人规模的骑军,由司马玉秀特地相中的大将邱山率领。
一时间,楚国国力军力如日中天,足以傲视群雄。
楚国的迅速崛起,让其余五国感受到了三位少年的野心,南北各国合纵连横,各自在暗地里形成军事同盟。
北方秦晋两国停止了数十年的边境纷争,与赵国携手,各自陈兵边疆,虎视眈眈楚国北境;南方吴越两国也不得不抱团取暖,一方面遣使来楚国朝堂示弱结交,另一方面又暗自修书与北方三国签订攻守同盟之协议,可谓左右逢源,留足后路。
李玉不是傻子,自然晓得树大招风的道理,眼见各国心怀鬼胎,对楚国颇有防备,却也开始思考起来,楚国要想完成一统霸业,应该寻求谁来做自己的伙伴?
玉心殿中,李玉负手而立,面前则是他的两位至交好友,楚国的文武支柱,李淮安与司马玉秀。
“南蛮,”李淮安微微笑道,如今的他,早已褪去少年时的稚气,虽然素面净须,在三人中仍是显得最为文弱,但是一双明眸如电,一袭白衣如雪,言谈之间话中带笑,天子面前气定神闲,如此风姿绰约之人,如何还是从前那个放浪任性的小公子,而已然成为一个智计百出的俏书生,“依我看,能与我楚国结交者,非南蛮莫属。”
“南蛮?”司马玉秀听了,眉头一挑,却是抢在了李玉之前便叫嚷了起来,“山野蛮人,尚未开化,渔猎为生,供奉鬼神,这样一群人,还是让他们好生呆在深山老林里头便是,何苦去寻他们来结盟?依我看,还不如重金去结交沙棘人,他们民风剽悍不亚蛮族,而且素与我们有贸易往来,所产马匹更是中原稀有的物事,若得他们相助,我们的骑军规模还可以扩大一倍,到时铁蹄所向,还怕其余五国造次么?”
李玉听了,微微颔首,司马玉秀虽然表面粗犷,但其实也是心细如发之人,想来自己唤他前来,心中也是早已想好了结盟的对象,而且从眼前局势而言,沙棘族对楚国军事与贸易上的帮助是显而易见的,李玉心中,本也将沙棘视为首选。
“的确,从眼前看,沙棘族与我们关系最好,能提供的帮助也最为直接,”李淮安早已料到两人反应,笑了笑不慌不忙继续道,“陛下与玉秀考虑的是眼前的事,这并没有错,不过,你们可知取天下易,守天下难,沙棘若当真能助我们实现大统,事成之后,我们要如何报答这位盟友呢?是割地让之?还是索性将他们也吞进肚子来?”
李玉与司马玉秀相视一眼,微微摇头,看向李淮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沙棘族重利轻义,眼下与我们相熟,无非是为了咱们楚国的银子,而若其他五国能有我楚国这般充实的国库,恐怕他们也能随时成为他国的伙伴,与这样的人为盟,卧榻之侧,岂能安睡?”李淮安说着,顿了一顿再道,“反观南蛮,虽然民风粗野,但全族信奉的密火教的教义却是对他们有义理的约束,非但厌战,而且重义,虽然蛮王素有图谋中原的野心,但是神庙却是一支值得信赖的力量,如果我们可以趋利避害而用之,非但可保我楚国南部疆土无虞,腾出精力来与五国抗衡,而且,南蛮武士之骁勇,玉秀你就不眼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