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重新覆盖下来,一切都回到远点,安静到不可思议,至于刚刚的事情,仿佛就只是个小小的插曲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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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之时,已是人去楼空。
段离宵气怒,单手重重击出,左侧石壁很快陷入凹洞,碎石悉悉索索落了一地。手掌开始涔涔的往外渗着血,他也不以为意,满面阴沉的扫视着这不大的空间范围。
她跑了。
她居然敢落跑。
很好,好极了。他倏然失笑,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自嘲和讽刺,他怎么敢妄想她会乖乖留在这里等自己。在他和她那般亲密后,她必然是极端厌恶自己的,想必眼下也是恨不能离他越远越好。
而自己也着实是太大意也太过相信她,她素来那么喜欢偷偷摸摸的和他唱反调,此刻有了这种逃走的机会,又怎会不走。本想回来的时候待她好一些,怎料她却一走了之,衣袖都不挥一下,走的干净洒脱。
李、冉、冉!
他从牙关里挤出这个名字,猛然握紧拳头,你以为你走得了么?天涯海角,都要找到你!念头一出,他便不再耽搁,那件红袍皱巴巴的扔在角落里,他只扫了一眼,就头也不回离开了洞穴。
外头细雨绵绵,天地之间一片浑浊,就如他此刻的心境,无边无涯的愤懑和急躁,永远无法放晴。山路崎岖,岔路繁多,拐过弯,已是死路。他有些心烦意乱的扒了扒头发,不知不觉间竟会犯下走错路这种低级错误……
脚跟一转,正欲返回之际。面前已多了一个人,白袍曳地,貌若天人,冷淡的眼眸里看不出丝毫情绪,就连衣摆处沾上的污痕也无损他的风姿。
段离宵退一步,轻笑道:“秦掌门,这可真真是冤家路窄啊。”
秦无伤不语,眉心微微皱起,若有所思的看着对方。
敌不动,我不动。段离宵仍旧笑得风轻云淡,雪白中衣单薄,很快被雨打湿,他掸一掸衣领,懒得用内力烘干,一心想快些拜托这个高高在上的昆仑掌门。
两人互相打量着对方,表面上看起来未起丝毫波澜,实则心里百转千回,各自揣摩对方的来意。
好半晌,段离宵忽而恍然道:“是你带走了她对不对!”
秦无伤淡淡道:“恕秦某驽钝,不知段庄主所言何事。秦某今日寻到这里,便是来找回徒弟的,既然碰到了段庄主,想必和我徒儿失踪一事少不了关系。”顿了顿,他又道:“还望段庄主不要让秦某为难。”言下之意,你若不交,那便是免不了的一场恶斗。
“我倒不知秦掌门什么时候这般巧舌如簧了,明明是你自己将徒儿藏起来,还妄图冤枉我。”段离宵不咸不淡的道,“而且,实不相瞒,今日我一定要带走冉冉。”
“冉冉?”秦无伤薄唇轻抿,似是不满对方这么唤她。
段离宵高深莫测的笑笑,“我与她的关系也无需和你多解释,总之,她不会再和你回昆仑。”
“段庄主口气不小。”秦无伤猛然拂袖,“倒不知上次破阵的伤可曾痊愈?”
段离宵眯起眸,不着痕迹的握紧腰间血牙,冷嗤道:“你这是在暗示我打不赢你?”
秦无伤点点头,大方承认:“对。”
他轻易就被激怒,冷声道:“打不打得赢,也要打过再说,现在逞口舌之快可不是你堂堂六大门派之首的作风。”
“秦某再问一遍,冉冉到底在哪?”秦无伤面无表情的脸终于不再是一派漠视的态度,双眸里隐约有着淡淡忧心和焦急。
这万年清心寡欲的男人竟然会为了那丫头担心?
不知怎么,段离宵在意识到这一点事实后心情倏然变得更差,他一早就知道她对姓秦的有莫名的迷恋,眼下对方又表现出隐隐约约的在乎,心若冰清的模样早已不复见。危机感陡然窜入心扉,体内平静的血气再度翻涌起来。
察觉到他脸色不对劲,秦无伤淡然道:“这般严重的内伤,段庄主还是不要轻易动手的好。秦某这是警告,而非劝诫。”
低低的笑声响起。段离宵凉凉的拍手:“我怎么不知道昆仑掌门也有威胁人的时候?你对你那徒弟的关心显然超过了正常师徒,莫非……”
“胡说八道!”秦无伤反手便是一掌。
段离宵避的有些狼狈,肩胛处的伤隐隐作痛,完全没办法提剑,而错乱的血气在身体内四处冲撞,逼得他几乎失去了站立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