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卿卿没看到的是,在她说完那句话后满屋哗然的表情。
在当朝丞相面前出言不逊诅咒他英年早逝,这……
江随清收起脸上的冷意,却越发让人望而生畏了:“太医,看看她的眼睛,若是治不好,干脆将眼珠子挖出来,反正留着也无用。”
许卿卿顿时冷汗直流,本来半年后就可以视物的,若是挖了眼珠子,她这辈子可都看不到了。
不就是抛弃了他一回,他至于这么睚眦必报?
有丫环引导着许卿卿往椅子那边走,许卿卿浑身僵硬,还没等她坐下,就又听那人淡然开口:“既然会在心里骂人,这舌头留着也无用,不如一道割了。”
“相爷多虑了,民女对您敬仰还来不及,怎么敢骂您呢。”
许卿卿硬着头皮道,不愧是在波谲云诡的朝堂上都站得住脚的人精,简直就跟有读心术一样。
江随清冷哼了声,茶盖落在杯上的声音像是在人心上敲了声鼓。
许卿卿端正的做好,她的眼前一片虚无,只能听到一些细碎的脚步声,有几根手指在她腕上按了一会儿,然后又扒了下她的眼皮,只听一个谨慎年迈的男音道:“姑娘的头部可曾受过撞击,不止是最近,也有可能是幼年时受过的旧疾,直到现在才引发出来病状。”
江随清垂下眸子,神色淡淡道:“她十岁那年曾从马上摔下来。”
许卿卿连忙接话:“当时江大哥哥接住了我,所以未曾摔到头,我的眼睛是突然看不见的,兴许过个一年半载自己就痊愈了也说不定。”
太医面上惊异:“下官还从未听说过如此怪异之病,回去后定当翻阅典籍,尽快找到给这位姑娘治愈眼疾的法子。”
太医这么说,看来是没这个本事治愈她了,许卿卿想到方才挖眼珠的言论,喉间不由有些发干。
“要不然太医给我开一副驱寒排郁的方子吧,说不定喝着喝着就能看见了。”
太医下意识看向江随清,得到对方的首肯之后,这才
去案前提笔洋洋洒洒写了一整页。
许卿卿直到最后都没听见江随清说要挖自己眼睛和处置那个丫头的话,这才放下心。
江随清刚让人送走太医,就听站在许卿卿身侧的丫环怯怯道:“相爷,姑娘现在还未用膳呢,是不是让厨房呈些过来。”
许卿卿有些不好意思:“昨夜睡得太沉,不小心就误了时辰。”
江随清都下朝了她才醒,若是别人家的儿媳,指不定要被婆母骂几句惫懒。
江随清将视线在许卿卿脖颈处隐约可见的红痕上流连了片刻,这才道:“传膳吧。”
许卿卿早就饥肠辘辘了,一听到有东西可吃,心里不禁涌上几分喜意,只是还没高兴太久,就听到见江随清的脚步身往床榻那边去了。
“过来给我宽衣。”
朝服华贵繁重,不用面见皇上时,自然是换上轻便的常服。
许卿卿本以为江随清是对丫环说的,坐在椅子上没有动,直到听到丫环小声提醒,这才意识到他是叫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