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海因里希的信之后,阿黛尔就皱起了眉。
得到罗德里大主教的警告后,阿黛尔并非什么都没有做,在她一如既往维持对道尔顿的重用时,海因里希家族的间谍已经伪装成铁匠、马夫……像影子一样散布在所有旧神教派最喜欢出没的地方。
除了今天狩猎场上的那头棕熊,没有其余讯号。
但危险的因子已经在空气中悄无声息地弥漫开了。
“道尔顿似乎想要对宪兵进行改革。”
凯丽夫人将毛巾叠好,放到一边,她的丈夫承担王室起居饮食。一些情报,就是她丈夫混杂蔬菜水果中送到她手里,然后再送到了女王手里。
如果可以,阿黛尔当然也希望自己能拥有一张如海因里希家族般的间谍网络。可她很清楚,现在还不到时候,而别看她亲爱的导师如今再次为她效力,可这效力是建立在港口协议和武装民船许可证上的……
其中或许掺杂了一些愧疚,但那愧疚也不过仅此而已。
宫廷中一切如此,感情是一回事,行动是另一回事。
“御前会议不会同意的。”
阿黛尔将密信凑到蜡烛上,看火焰吞噬它。
这段时间,朝政并不平静,出身古老世家的贵族几乎竭尽全力地抵制道尔顿的一切行为,道尔顿则拉拢了另外一些小贵族和新贵。
女王谨慎地在这两方的角逐中行动,她即要表现出对道尔顿的倚重,又要让大贵族们感觉到她并没有对他们怀恨在心。
“他们传言……”凯丽夫人顿了顿,小心地观察女王的神色,“您与道尔顿关系并不那么单纯,您有意让他成为自己的丈夫。”
事实上,流言并没有像凯丽转述的这样温和。
身为女王,阿黛尔与任何男性一旦有过分的接触,便意味着将由无数闲言碎语。想想看,一位美貌的女王和一位年轻的将军,将军还在兵变之夜勇敢地救出了女王,她对他倾心难道不是十分正常的事吗?
甚至已经有人在酒馆中,言辞凿凿地断言,女王在昼宫的时候,肯定已经在床榻上犒劳过她的将军了……嗯……以大家都明白的方式。
这些话太过下流,凯丽夫人严禁任何人将它们传到女王耳中。
“哦,你说那个啊。”阿黛尔随意地说,“是我让海因里希派人散播的,看你的表情他做得似乎不错。”
“您?!”凯丽夫人错愕地瞪大眼,很快就露出生气的表情,“您怎么可以如此……怎么可以拿自己的名誉开玩笑。”
“凯丽,你认为道尔顿为什么会整整三天没有提及鲁特大使呢?”阿黛尔展开地图,低头查看。
“因为您啊。”
凯丽夫人不假思索地说。
“我十分感激你如此高看我的魅力。”女王抬起头,露出个有些微妙的神情,“或许有那么一点吧,但想要打动一位野心勃勃的将军可不容易,尤其是像道尔顿这样的——他是个平民。”
和其他国家一样,贵族和平民之间拥有横亘这一道难以逾越的沟壑。
一名酒肉饭囊的贵族子弟可以在从神学院毕业后,轻轻松松成为主教或者法官,但一名成绩卓越的平民青年却只能给前者充当书记官。
道尔顿的冒险与赌博天性也不是凭空而来。
他知道自己是平民,唯有冒着生与死的危险,才有可能从贵族的獠牙里撕扯出一点东西。这就注定了他的性格——
他会死死抓住一切他抢夺而来的东西。
凯丽夫人领会到了女王的意思:“所以您从一开始就打算与鲁特帝国联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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