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的那些漏洞百出的案卷材料连检察院的关口也过不去,可是谁想却是连闯三关顺利通过,堂而皇之地拿到了法庭上。居然还作为从重从快,办案迅速的典型受到市政府和政法委的表扬和嘉奖。人命关天的大事被视同儿戏,真是不可理喻。”乔宝山摇了摇头道。
“这又什么不可理解的?这就是人性。别人脖子上的刀口比不上自己手指上的一根毛刺。自己的生命重于泰山,他人的生命轻如草芥。这份德性也不仅仅是我们的国粹。在封建时代的西方也不例外。我最近读了一本书,叫《伏尔泰传》,那本书里记录了一段伏尔泰为冤假错案的受害人伸冤的故事。有意思的是,伏尔泰自身还是一个受到法国皇帝通缉的流亡分子,却替别人的冤案*起了心。这本传记中有两个章节记录着伏尔泰为平反昭雪冤假错案而受到的阻挠。它对于我们理解为什么法官们对纠正冤假错案不大感兴趣的普遍心态有所帮助。你有空,应该把那本书从图书管里借来读一读。你不妨看看十九世纪封建王朝时期法国的法官的德行,再想想伏尔泰为什么受到法国人民的尊崇。然后联系一下我们当今社会的实际情况认真反思一下。当然,你还可以效仿伏尔泰,但在现实的中国政治体制下,牵一动百,牵一发而动全局,一损具损,一荣俱荣。我们想做伏尔泰的机会太多,但比伏尔泰面临的困难和阻力更要大得多。不单单需要有胆略、勇气和智慧,还需要等待时机成熟。目前我们法院里的一些人事以及行为准则和龌龊心态我不好直说,所以我劝你去读读那本书吧,或许会对你理解我们法院的某些人的所作所为和丑恶心态有帮助的。”周副院长说。
“行,我一定会读一下那本书。还是说现实吧,武若林的案子怎么办?我总觉得那个案子办得不靠谱,很可能是个冤假错案。但是判处死刑已经被审判委员会通过,上报了高院。现在只能是寄希望于高院的发回重审了,但这种可能性有多大不得而知。周院长,人命关天,命悬我们法官的笔端,不得不慎重。我官轻人微,和高院几乎没有什么来往,您是不是把我们几个法官的不同意见和看法向上面阐述一下,请求上面慎重考虑我们的意见。”乔宝山说。
“我会考虑你的意见的,不过,能不能起作用就不好说了。很可能我向上面正常反映我们的不同意见又会被某些人说成是我和院党委离心离德,拉帮结派的又一罪证。那样,我离被赶出法院大门的日子就不太远了。我已经由于自己的一时失口捅了女书记的心尖子。那个案件主办人陶结路,简直就是一个十足的流氓。就在案件初审的前两天,这个家伙硬要请我到爱丽丝大酒店吃饭,我觉得自己与他没有什么工作来往,只是在陈秀美那里见过两次面,并不熟悉,所以就一再拒绝他的邀请。可是这家伙不死心,竟然跑到我的家里来软磨硬泡,纠缠不休,非要请我喝酒。我实在推脱不过,就去了。在吃饭、喝酒闲聊时,那家伙大谈他破案生涯上的丰功伟绩以及他和陈书记的特殊关系。也许是酒喝多了吧,这家伙说话变越来越无耻下流,大谈起了女人以及他的男性魅力。后来竟然扯出了陈秀美。说陈秀美是如何的喜爱她,离不开他。见我对他和陈秀美的特殊暧昧关系将信将疑,他竟然拿陈秀美的*和隐私部部位的的一些记号特征来佐证他绝无虚言,真是荒唐、无聊之极。我不想再和他胡扯下去了,但那家伙缠住我不让我离开,说是还有更精彩的节目要招待我。死拉硬缠把我揪扯到了一家宾馆里,那房间里有三四个年轻漂亮穿着十分裸露的女子,那家伙要我任意挑选其中一个在宾馆房间里过夜,我反感极了。趁他和另一个女孩子搂抱在一起调笑时逃出了那家宾馆。由此我想,由这种东西侦办的的案件,它的可靠性、严肃性不会高的。这也是我在审判委员会通过案件的判决时否定它的一个理由。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案件中诸多的疑点。陈秀美因此训斥我,让我窝火不已。联想到那天陶结路和我说过的那些无耻的话,我就脱口而出讥讽了那个女人。这也怪我,不该扯出和案件没有关系的个人隐私话题。往好处想,或许陈秀美和陶结路只是工作关系,是陶结路拉大旗作虎皮喝多了酒胡咧咧。我不该信以为真,贸然端在桌面来说。但说出去的话如同覆水难收,更何况这等敏感的话题,陈大人不会不在意的,也只有等着让陈秀美借题发挥收拾我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