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喝酒时,乔宝山发现诸建州那天的情绪格外的低落。酒只喝了多半瓶,诸建州已经有了一些醉意,他说:“宝山,我最近接受了一个比较棘手的案子,院里让我做控方的公诉人,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今天请你来是想让你帮我拿个主意。”
“你也算老检察官了,什么案子这么棘手,让你为难?”乔宝山问。
“就是那个著名的郝流氓被杀案,公安局刑侦案件已经告破,侦查结束,已经移交检察院提起公诉,让我做控方的公诉主办人。”诸建州说。
“那好啊,恭喜你,这是一个公安部都挂了号的大案要案。让你做公诉人,说明组织对你的信任。你不是一直觉得自己怀才不遇吗?案件办好了,你的出头之日也就到了。”乔宝山说。
“恭喜个屁,办了这个案子我的末日也就到了,可不办这个案子,我的末日也就到了。”诸建州没头没脑地道。
“怎么说出些没头没脑的话?究竟怎么回事?”
“唉,一言难尽,实在是不好说。”诸建州闷闷地道,又饮下一杯酒。
“不能慢点喝吗?你这家伙总是这个讨吃毛病,请人喝酒,像是抢着喝别人不花钱的酒似的,每次都是先把自己喝醉,然后把客人扔在一边不管,趴在桌子上睡觉。太失态了,改改你这个毛病吧。”乔宝山也把自己杯中的酒喝掉,又斟满了双方的杯子道。
“我不是心里不痛快嘛。”诸建州幽幽地道。
“又有了什么不痛快的事?组织好不容易信任你一回,把那样重大,震动全市的一个案件交给你来负责,出头之日很快就要到了,你还有什么不痛快的?”乔宝山问。
“你根本不知道,公安局移送的那个案子的侦查材料我看过了,简直是狗屁不通。疑点比证据还多,十有八九是个为了敷衍上面的催促,也为了尽快邀功请赏草率地弄出来的案子。侦查材料和罪犯嫌疑人的口供根本对不上号,犯罪证据缺这少那。而且我们刚一着手,犯罪嫌疑人就完全翻供,否认了自己过去的口供,还声称在羁押审讯期间受到了刑侦部门办案人的刑讯*供。你说这种案子怎么公诉?到了法庭上不是惹你们笑话吗?”
“那你完全可以说明情况,把案子退回去,让他们重新审理啊,把材料补充完整不就得了。”
“我也是这么办的,案子已经退回去一次了,补充侦查以后只是多了几分无关紧要毫无价值的证据,还是不能自圆其说。”
“那你就再退回去。”
“我也想这样,可是我说了不算啊,我们的检察长和我的顶头上司冯万才不仅不同意我把案子退回去,还一个劲儿地催促我尽快提起公诉。法律不容亵渎,可检察长和副检察长我都得罪不起。我是进退两难啊!”
“你的检察长怎么会这样?”
“谁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鬼才知道。可能是受了冯老鬼的影响吧,官官相护。”
“你不是还写过一篇文章歌颂过你的检察长为人民的好检察长吗?”
“我那是放臭屁,卖文求荣,出卖良心的文章,哪能当真。”
“你这小子也是,既要出卖,又要讲良心,文人的通病。那你可以私下和审查机关谈一谈,要求他们配合一下,把案子做实。”
“那种流氓,仗势欺人,怎么会和我配合,我看见那个人就心烦,恨不得咬他一口。”诸建州说,又举起了杯中物一口干净。
“刑侦部门办案的是谁?都是为了工作。公事公办,你恨人家干吗?”
“陶结路那个流氓呗。”
“他不是你的座上宾吗?怎么,你们闹矛盾了。”
“何止闹矛盾。老子真想杀了他。”
“你们怎么啦?因为什么?”乔宝山心里一惊,猜出诸建州知道了他妻子和陶结路的那种不正当关系,但佯作不知。
“我真后悔没听你的话,引狼入室。”诸建州给自己倒满一杯酒一口干净。
“怎么啦?”
“他勾引我老婆,我老婆和他有了不正当的关系。”
“尽瞎说,也许是你多疑了吧。”
“不是我多疑,那个王八蛋那就到我家里请我喝酒,把我灌醉,他和我老婆做了那种事。宝山,我丢人啊,一个大男人在自己的家里当着面给我带绿帽子,这种话羞得都没法出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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