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为天灵指的武功,必须汲取每日凌晨三时天阳地阴之灵气于体内循环一周,吐故纳新。师父告诉他,只有凌晨三点,恰是天阳与地阴交合之际,这时候的天地混沌之气最是养人。
一记天灵指射向天际之后,像开初一样,乔某盘膝而坐、入定。三分钟后,仿佛从梦中醒过来般,他睁开双眼,一对精光怒放的眼瞳熠熠生辉,亮晶晶的令人好生赞美艳羡,恨不能自己也有他这样一双美瞳。
呵呵一声长笑,实则乔某体内阳气勃发而出,然后双足足尖在草坪上来一个交替滑步,转眼间,人已纵下山岗,速度之快捷,流星般。
然而,当此刻坐在教室里的乔某东张西望左顾右盼映入你的眼里时,你很难把眼前的他和山岗上那位飘逸淡定的少年联想到一块儿来,尽管授课老师几番拿教鞭敲击讲台予以提醒,他仍然视若无物我行我素。
谁让他闭着眼睛也能拿全科的全班第一,老师又能奈之若何?
下课铃声终于敲响,乔某与剑飞同时跳起脚欢呼一声“下课啰”,箭般冲出教室。不过三两分钟的时间,这俩淘气小少爷各骑着辆单车飞快地朝校门口飙去。
今天周六,下午没课,多数同学归家心切,可这两位绝非这般简单。这不,校门口左侧挂着大幅“声援长沙会战将士”的标语下,立在募捐箱后的两名美少女勾着他俩的魂呢。
两辆单车齐刷刷刹停在募捐箱前,俩少冲俩美女龇牙咧嘴傻乎乎一笑,俩美女双双抬起募捐箱朝俩少跟前一举,还撅起了诱人的小嘴。俩少相视一望,四只手忙不迭去兜里掏钱。
乔某掏出来一大把,剑飞却只有可怜的十来块——那可都是银元耶。乔某正欲全往募捐箱口子里塞,剑飞伸手一拦:“留点儿,还有一下午呢。”
乔某屁股一甩,将他顶到一边,把手里的银元全塞进了募捐箱里,惊得一旁几个前来募捐的同学“哇”的一声。乔某扭头冲他们一乐,从剑飞的手里取出一块银元,然后朝他一努嘴。剑飞瘪了下嘴,把其余的大洋全塞进了募捐箱。
俩美女咯咯一乐,笑纳了,其中一个咬另一个的耳朵:“瞧你的这两位,挤眉弄眼的像玩断臂。”
这一个忍不住吃吃笑弯了腰,剑飞指着另一个假嗔道:“又说我俩什么坏话了?老实交代。”
这一个往另一个的背后躲去,娇嗔道:“妍儿救命,他要打我!”
妍儿直起了身子。剑飞又指向她:“快说,她嚼的啥舌头?”
好不容易忍住笑的妍儿又“扑哧”一声喷出满口的笑:“琦儿说,她说,她说你俩玩断臂呢,笑死我了!”说着便往琦儿身后藏去,引得旁观的众同学轰然大笑。
乔某将车前轮一拐,挡住剑飞欲找妍儿和琦儿算账的去路:“就别丢人现眼了,走吧,回家啰!”
剑飞朝她俩挥了挥拳头,跟在乔某身后一路飚出来校门。
“先去哪?”
“自然是李记红油牛杂店啰!”
“好嘞!”
穿过两条小巷,一家挂着“李记红油牛杂”招牌的小店引得俩人的车子骑得飞快,到跟前了,还没等俩人支好车,三十来岁的店老板便冲着俩少吆喝一声:“来啰,两位小哥要点啥?”
乔某呵呵一笑道:“你店里还能生出啥?老样,双份。”
午饭时间,店里店外坐满了人,一碗碗红油牛杂碎吃得个个满脸的汗。店门一侧支着一口大铁锅,牛杂炖白萝卜满满一锅。几乎不用等,乔某和剑飞便吃上了热气腾腾的牛杂碎,辣得边倒吸着气边直嚷辣得好过瘾。呼啦啦一口气吃完,老板再添一碗汤,就着一个大炕饼,俩人吃了个肚儿溜圆。
乔某甩一个银元过去,店老板扬手接过,正找着钱,不知从哪儿传来一阵阵口号声:打倒小日本,慰我烈士英魂!把小日本赶出中国去,光复我大中华!
最喜欢看热闹的俩小子连忙催着老板快些。乔某等不及地已飞身上了车,剑飞慌忙接过找零,俩人一路追踪着声音撵去。
到了一个路口,挤满了看热闹的人,俩小子踩在单车上越过众人头顶看去,原来是从前线归来的抗日将士正迈着整齐的步伐接受民众的检阅和欢迎。可他们的脸上,却个个怒张着悲痛,难道是打了败仗!
乔某喊一声“走”,俩人蹬上单车穿街走巷抄近路想看个究竟。
拐过一个弯,前面的巷口虽也围了不少的人,但不算太多。俩人把单车往墙上一靠,挤过人群,恰好看见队伍正走过来。剑飞似乎眼尖些,猛地拍了乔某的肩膀一下,惊喜地指着队伍前方一面几乎支离破碎的旗帜喊道:“彬娃,是我爸的队伍,快……”
或许是“看”字还没喊出口,剑飞猛力挤出人群,跑向马路中央,突然就跪了下去。乔某也随着他跑过去,往队伍前一看:一具硕大的原木棺材由八名身着军官制服的年轻军人扛在肩上,棺材前端有一幅高约一米的精炭画像——乔某见过他多次,有时他喊他乔伯伯,有时也喊他乔将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