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道如此不善的言语,是个人都能清醒过来,偏生图卡铁钼尔是少了一根筋的二愣子,不但不思悔改,反而还跳起来喊道:“莫不是父汗你要偏心这个贱奴和这个贱奴生的杂种么!”
宝力道狠狠的扇了一巴掌,这力道之猛,让图卡铁钼尔直接落了一颗牙齿。
气的发抖的宝力道连着扇了图卡铁钼尔几个耳光,还觉得不解恨,一边叫人将孟根其其格解绑,一般指着图卡铁钼尔恨恨的说:“哈森当真生出来的好儿子,骂起我来了,他是杂种,我是什么?”
图卡铁钼尔这才知道自己方才说错了话,耷拉个头,任凭宝力道骂起来。宝力道骂了几句,觉得心气不顺,自己往主座的桌子上端起一口酒,满饮而下,继续开骂。骂着骂着,突然腹中疼痛难忍,不可置信的望着跪在地上的图卡铁钼尔,对着身后的亲卫说道:“乌力罕,将这个逆子,砍了!”说完就吐了一口血。
图卡铁钼尔抬头见宝力道脸色不对,再看那酒杯猛然想起是一个不熟悉的侍女送进来的,立刻知道自己被设计了,可如今形式,自是百口莫辩,跳起来打算解释。
可图卡铁钼尔这个动作却激怒了宝力道,宝力道趁着还有力气,封锁了周身的穴位,跌坐在桌边,指着发愣的乌力罕,喊道:“还不将此逆子就地斩杀更待何时?!”
乌力罕是天生的猛将,忠诚不二,对宝力道的话言听计从,犹豫了片刻,径直走到图卡铁钼尔身旁,抽出了长刀。图卡铁钼尔还来不及反驳,头颅已经从身上滚到了宝力道的脚边。
乃颜再旁边看的目瞪口呆,心中却又阵阵窃喜,如今父汗的儿子只有他一人,那么继承人再无争议。
宝力道吃力的抱住图卡铁钼尔的头颅,痛哭流涕:“逆子,我们父子马上在黄泉路上再来理论吧。”
宝力道抱着图卡铁钼尔的头颅,对着乃颜招手:“乃颜,过来,听父汗说。”
乃颜顺从的跪在了宝力道的膝边,尽量不与他手中图卡铁钼尔的双眼对视。
宝力道见乃颜如此懦弱,只得叹气,对乌力罕说道:“我不行了,去找高勒奇,还有巴图尔坦和乌莹来。”
乌力罕自然知道眼下情势紧迫,派遣了三路人出去,片刻高勒奇,巴图尔坦和乌莹已经站在了他面前。
高勒奇进来,看见这宝力道这样的情势,连行礼都顾不上,立刻上前,连续施针,最后叹了口气:“可汗,是奇毒,无解,我只能让您减轻些痛苦。”
宝力道点点头:“我知道,我还有多少时间?”
“三日。”高勒奇垂手站在了宝力道身侧,宣布了他生命的终点。
乌莹见着二哥的头被父汗抱在怀里,帐篷里一阵混乱的样子,心中翻起滔天骇浪。整个人忍不住往后靠,却被巴图尔坦扶住。
“巴图尔坦,我知道你的能耐,如今我将海拉苏拱手相然,只求你保我儿乃颜富贵平安一生,你可愿意。”宝力道的话惊呆了所有人。
乃颜更是觉得不可接受,立马跳起来要跟巴图尔坦理论,却被乌力罕压制下来。
“看来,乌力罕也同额驸情谊不浅。”宝力道看着这情形,突然明白了自己错杀了图卡铁钼尔,可是后悔也不成,只能假作不知,方能保乃颜这无知稚子的性命:“巴图尔坦,你可答应?”
“好,我答应你。”巴图尔坦没有得到海拉苏的喜悦,沉重的点点头:“我不愿你死不瞑目,你中毒的事情,大约是你心心念念要护着的乃颜所为。”
巴图尔坦的话像一支利剑,直穿宝力道的心头,宝力道闭上眼睛,笑道:“想我英雄一生,竟然死在儿子们内乱的手上。漫都拉图,你说的对,我真的是不得好死。我累了,乌力罕,叫人抬我回大帐,替我穿上戎装,让我死也要死的尊荣些。”
乌力罕放开手中的乃颜,叫人抬走了宝力道,也叫人抬走了奄奄一息的孟根其其格。
乃颜笑的几乎癫狂:“哈哈哈,竟然便宜了你这个外人,我心机算尽,尽然便宜了你这个外人!”乃颜几乎发了疯一样跑了出去。
乌莹还不能明白发生了什么,就看见帐篷里只剩下他们夫妻二人,抖擞着问:“巴图尔坦,这到底发生了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