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块黑色的东西,没等我仔细去看,黄佳明已经叫了起来:“天啊,里头有个人!”
确切的说,只是一个人头!
我算胆子很大的人,但是猛然看到这副情景,却也吓得脸色发白,半天没缓过气来。一手捂住鼻子,一手用刀将人头拨拉过来,暗自祈祷最好这个就是林民荣的脑袋,让我们别再费劲的去找他了。
蚂蟥对四周的动静十分敏感,此刻知道了又有一顿大餐出现,已经从四面八方往这个地方集中。在灯光照射下,很多没吃饱的蚂蟥已经从石壁上直起了上半身,拉成一条条长线往我们的位置飘。我知道,这些水蛭一旦感觉到我们的具体位置,立刻就会弹起来,直奔我们身上新鲜的血液!
我们查看了这个人头,发现这人可能已经死了很多年了,腐烂变质的只剩个头颅,根本分辨不出是哪朝哪代的人,也不知道是哪个地方的人,反正不是林大成或者林民荣。
我越看越觉得奇怪,于是问道:“方督察,你说香港这地头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这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警方以前就没有发现吗?”
方韶文说道:“我也不知道,这是私人地方,看方位象是通往海里的,蚂蟥这东西更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咱们赶紧离开这里吧,穿的衣服都不多,万一给蚂蟥缠上不是闹着玩的。”
三个人加快脚步走开后,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些发着红光的石头箱子,发现摆的很有某种规律,就跟故意摆出了一条道一样,顿时在心里隐约有了一个念头。
莫非这里摆放的都是棺材!
我把自己的猜测一说,他们俩也一起点头称是,脚下这种发着红光的石头大板,越走越觉得象是石制棺材,整整齐齐摆成一条阶梯,斜斜的向下延伸。
看到事情这么玄乎,我停下了脚步用手电照着四周,看到手电扫过的地方,都是非常空旷,照不到两边是什么,就在我们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后头走过的路上,突然传来几声细微的指甲抓挠声,似乎有个什么东西,正在石棺搭成的道路上向我们逐渐接近。
我毛骨悚然的抓起手电,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马上,我就看见,有一个象人又不象是人的东西,没人那么高大,而且是弯着腰在地上向我们缓缓爬过来,方韶文惊叫一声,立刻向前跑了起来。
我还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就稀里糊涂的跟在他俩背后往前猛跑,跑了一会儿这梯子就变的平坦起来,只是棺材之间多了许多空隙,一不小心就会把脚卡在缝里,我喘着气喊道:“停,停,停,不能再跑了。”
惊弓之鸟的三个人又跑了好远才停下来,面如土色的瘫在棺材盖子上说不出话来,一个劲儿喘粗气。
喘够了气,我们小心的站在棺材盖上,因为每个石棺间的缝隙越来越大,虽然平坦了下来,却更容易崴住脚,不敢离开脚踩的石棺,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了十几米,突然从阶梯的下头传来了水声,不是很响,仔细听却完全听的到,用手电往下照了照,发现下头根本不是实心的,而是漆黑一片,深的吓人,不由停下脚步不敢贸然再走了。
我狐疑的问道:“这是什么,怎么这么古怪,用石头棺材搭梯子能去哪儿……阴司地狱?”其实我心里相当怀疑这儿恐怕是和幽冥地狱的什么连接点,率先进来的林大成正在想法设法的逃进去。
事实上,现在的情况再执意前进就有点不太明智了,这些棺材好像摆成了一个什么阵法一样,搞不清楚为什么会凌空而立,又看不到下头的情景,实在让人心慌意乱,万一下头真的是深水,冒出个什么东西来,哪怕是一群蚂蟥,吓不死人也能恶心死人。
黄佳明摇摇头:“不会吧,就这样悬空搞个梯子出来,太假了些儿……”话音刚落就瞪着眼看我:“我还没说完,你,你,你怎么就跑了?”
我也发现了有一点不对劲的地方,我俩本来就没站到一个石棺上,现在说话的功夫,感觉彼此之间的距离似乎在逐渐扩大!
我低头看看黄佳明的脚下,赫然发现他和方韶文站立的石棺,也正在缓缓的各自往前飘去!
我惊呆了,眼睁睁看着石棺漂开后,我们三个之间出现了巨大的裂缝,灯光照到的裂缝里,都是一个深深的、深不可测的深渊。
这下终于确定我们刚才这一阵猛跑,是真的跑到一条悬浮的石棺路上了。
三个人向着三个方向飘远,我顿时急眼了,不甘心的往前迈出了一步,想跳到黄佳明所在的石棺上,哪想到这么一用劲,脚下的石棺竟然又加速朝相反的方向飘去,距离方韶文倒是近了。
我咬咬牙,伏下身子,伸出胳膊去够方韶文脚下的石棺,但是指尖轻轻一碰,近在咫尺的石棺立刻飘远,而我所在的石棺再也受不到一点力,停在原地缓缓打了个转,想要颠倒过来一样。
我彻底傻眼了,这一旦翻过来把我给扣在下头,那还不是掉下去死路一条?
照目前这个样子,我们脚下这些石棺很可能是被磁化的某种矿石,跟某些科幻电影上的场景相似,是由于一个十分巨大的磁场,让大石头浮在两座断崖之间,探险的人可以踩着过去。
但那毕竟是电影创作,并没有多少科学道理,要知道石头静止,带电体静止,是显不出磁场力的,即使平衡也不可能稳定,踩一脚就会加速坠落,除非这些石棺都是超导体,而且环境温度超低,低的让石头都能超导才有可能,但是我们现在碰到的情况哪种都不象,移动慢而且不是下坠,是沿着水平方向的彼此散开,真他娘见鬼了!
正在胡思乱想之间,其实只有短短的几秒钟,我脚下的石棺竟然真的想要翻身,顿时把我吓的魂飞魄散,整个人匍匐在石棺上,用指头尖抠住两边,默默祈祷一旦翻过来,这该死的石棺里头可别掉出来个骷髅!
石棺翻转的一刹那,我闭上了眼睛,甚至有点临死前的解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