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正,他是皇子,不能随便喊别人爸爸,连义父都要少喊,反复几次,朱慈烜有些错乱,两种称呼混叫,搂着李云崖的脖子:“爸爸,我要吃草莓!”
“好,我们吃草莓!”李云崖右手抱着朱慈烜,左手牵住朱慈烺往二楼走。
朱由检笑着说:“你也不要太惯着他,你不是还劝我要少疼他些么?”
“咱们俩的疼法不一样,你那种叫溺。”李云崖带着两个娃,领朱由检来到二楼包厢,坐在长长的沙发床上,放下朱慈烜,让服务员上点心、果盘、茶水,“你们去把森儿给我叫过来。”
郑森今年九岁了,李云崖并不拘着他,除了每天去学校上课之外,玩什么玩什么,郑森从去年开始迷上了乐器,天天做完作业跑来剧院,跟着乐队师傅学习,李云崖有段时间经常过来指导排练,也教他一些曲子,现在郑森小朋友能够用小号吹上一曲完整的两只老虎了。
听见老师喊,郑森赶紧一路飞奔跑上楼来,手里还拿着一只二胡,看见朱由检有点发愣,不知道要不要磕头,李云崖摆手把他叫过去,拉着他给朱家兄弟认识,让服务生弄了一架折叠式的行军床摆在沙发床后面,让三个小孩在上面玩。
郑森刚开始知道两个小朋友是皇子还很拘谨,朱慈烺也很拘谨,只有朱慈烜自来熟,哥哥哥哥地叫个不停,一高兴扑过去往人家脸上涂口水,左边涂朱慈烺一脸,右边涂郑森一脸,三人很快玩开了,郑森给两人拉二胡听,他只是初学,还不成曲调,吱嘎吱嘎,像被勒住脖子的鸡鸭在叫,左右两个小孩却听得津津有味。
李云崖跟朱由检聊天:“现在玻璃的制造成本下来了,除了温室大棚之外,你看这个顶部都是用大块的玻璃砖建成的,阳光照进来会很明亮,白天能看到蓝天白云,晚上能看见月……”
“吱嘎吱嘎……吱吱嘎嘎……”
“这个玻璃穹顶下面悬着三百六十盏琉璃大灯,墙壁上也有,用特殊的油,电打火,下面的人可以随时操纵开关,中研院现在已经可以制造生产十三种金属,但还没有找到我说的钨……”
“吱吱噶吱吱噶……吱吱嘎嘎吱吱噶……”
“郑森!”李云崖大声说,“你再拉那个玩意我给你踹了!”
郑森条件反射地把二胡藏到身后,两个小伙伴默契地一左一右组成人墙,把二胡挡住。
李云崖真的踹过他的玩具,郑森不敢挑战老师的耐心,把二胡放在一边,转而抱出一个木头匣子,不无得意地说:“这个匣子是手工课上我自己定的,好看吧,老师说今天你们回来,我把平时好玩的都带来了。”将匣子打开,里面有玻璃球,有孔明锁,有木头做的手铳模型,最漂亮的是一个松木做的野战炮模型,连轮子上的辐条都是独自撞上去的。
“这些也都是你自己做的吗?”
“是,但不是一个人做的,是吴大叔带着我做的,呐,这两块车版是我做的,还有一个炮管是我一点一点磨出来的,漂亮吧。”
“这个是什么东西?”两位小朱朋友久在深宫,没见过大炮。
郑森表示惊讶:“你们连野战炮都不知道?这是我们大明军的无上利器,从这里装上炮弹,调好角度,轰隆一下,把鞑子打上天咯,崇祯二年老师是用这个把建奴打得满地找牙的!”
三个孩子都是极有教养,不会讨人嫌的,交流得很是融洽,李云崖跟朱由检坐在沙发床上一边吃着水果一边唠嗑,很快主持人出来,话剧马上要开始了。
今天演的是西游记,这书在明朝时候一度是□□,因为里面有贬低道家的情节描写,为崇尚道家的明朝皇帝所不能忍,李云崖先在大明侯报上发表过文章,专门说西游记,将这书绝非单纯地崇佛抑道,因为书里明确写着,太上老君当着观音菩萨的面说,我当年化胡成佛的话,还有其他几个关键的地方,以正视听。
他找了一个十六岁的男生演孙悟空,身上粘了黄毛,扮成猴子模样,钻在木头壳子做的石头里,灯光亮起,后台奏乐,是西游记的主题曲,随着“石头”裂开,孙悟空从里面跳出来。
由于技术限制,场景布置得很粗糙,只能从演员自身素质上下功夫,主演韩澄宇,是温体仁的表兄弟家的侄子,虽然也是从小锦衣玉食,但好舞枪弄棒,本来他也该被抄斩的,被李云崖捞出来,原来想,虽然是做戏子,但总比掉脑袋强,等到了这里才发现,待遇比这时候普通戏子要高得多,一日三餐,吃饱穿暖,无人打骂不说,还给工钱。
韩澄宇用心学各种乐器,学习表演,李云崖说的每句话他都用心去记,很快被发掘出来,定为正式演员,工钱涨到了每月一两银子,被选定为主演之后,每演一场还另有奖金,李云崖承诺,如果年中评定为优的话,还会分给他一套单独的房子,于是韩澄宇更加认真卖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