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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沈括之名,在江南一代影响极大,他也是出生于杭州钱塘县,从小县主簿做起,到后来任提举司天监,职掌观测天象,既是推算历书,又是掌管对百姓发季节之告。
有一次他长江水势异常,沈括当时还在汴京,闻言后马上让长江放水,过了没多久,天降暴雨,然而长江水却不是很高,百姓们安然无恙,当时人皆称奇,认为沈括可以通天意,求风调雨顺。
后来越传越厉害,沈括仿佛变成一个可以知晓何日得雨,何日得晴的大师,有人传言苏北干旱,沈括跪地求雨,不过一炷香的功夫,那雨便从天而降,半天得水三尺。
又说沈括和长江、黄河之水神也有关系,黄河每年水落之时都有大灾,然而沈括有一次路经黄河,在河边祭拜了一下,数年之间,黄河不再危害百姓了。
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越穿越邪乎,但是江南百姓们都知道沈括乃是大能之人,这个胡中尚本就是江南土生土长的人,自然对这些很是相信,此时听闻王贤自称是沈括的徒弟,自然是变得极为恭敬起来。
王贤却不知道这些,他关心的是放水的问题,此时正要问话,却听到胡中尚叹息地道:“尊师乃是通天意之人,可知季节变化,河水涨落,只是可惜已经仙去,我本以为再也没有一人可以得其本领,却没有想到他竟然有一个学生,幸事,幸事啊!”
他话音刚落,却听到王贤道:“什么!沈括死了?”
胡中尚闻言大为吃惊,长大的嘴巴看着王贤,却听到他带着哭腔地道:“在下心中一直惦记着恩师,从来都是认为恩师还活在心中,适才听到胡大人你说我恩师已经仙去,所以才情绪激动,望大人你不要责怪。”
他并不是完全装出来的表情,听到胡中尚说起沈括已经死了以后,他确实是极为震惊,回想起昔年见到沈括之时,那酒楼之中絮絮叨叨的老者尚在眼前,却不想已经作古,此中所感,让他也不知所措起来。
胡中尚这才有些明白,忙解释道:“王大人你的心情我明白,尊师虽然已经去世了,但他始终是活在我们心中。”
王贤叹了一口气,随即又想起自己要做的事情来,连忙说道:“那胡大人便帮在下这个忙吧,暂时就不要开闸放水了。”
胡中尚想了想,才有些犹豫地道:“那我便多给王大人些许时间,若是不再降雨,那便作罢,若还是暴雨不断,那老夫也只能开闸放水了。”
王贤大喜过望地道:“在下便多谢胡大人了,你也算是我昌化县的父老乡亲们的救命恩人了。”
胡中尚闻言不由呵呵一笑,连声道:“哪里哪里,举手之劳而已。”
王贤心中像是落了一块大石,格外舒适,他又拱了拱手道:“那在下便请大人去向吩咐一下,免得到时候官吏们私自开闸,大人你意下如何?”
“这定然不会。”胡中尚微微一笑,见王贤颇有些担心,不由笑道:“那好,我便向他们说一下,免得王大人你忧心忡忡。”
王贤大喜道:“多谢胡大人了。”
胡中尚呵呵一笑,便当先走了出去,却不想见到一个人大喊道:“大人,开闸了!开闸了!”
他话音刚落,本来正坐着的王贤顿时站了起来,立刻走了过来。
胡中尚皱眉道:“胡言乱语什么?”
那人大急地说道:“不是小的胡说,是真的,县丞大人在水闸旁边,本来是要等大人过去的,可是左等右等却不见大人,他见天色也不早了,所以就叫人开闸,并且差小的过来向大人你禀告。”
胡中尚大叫道:“自作主张,真是自作主张!”
王贤闻言大惊,连声道:“胡大人,我们快过去,不然就来不及了。”
胡中尚也是点点头,却听到王贤喊道:“朱强,你快点骑马载着胡大人,我们不能耽搁了,一定要快点过去!”
朱强听到他说话极快,便连忙应了一声,就跑到那边把自己的两匹马牵了过来。
王贤当先骑上马,大声地道:“快走!”
一路狂奔,胡中尚虽还未老,但也是半百之人了,此时坐在朱强的后面,不由心惊胆战的,但没过多久,他们便停了下来,耳边尽是流水之声。
王贤一把扶住胡中尚,随即和他一起进了这水闸旁边的小屋子之中。
这屋内正有几个人闲聊,见到胡中尚走了进来,便连忙立身道:“大人。”
胡中尚瞪着中间一人道:“易县丞,你怎么如此糊涂,竟然不等我过来就擅自开闸?”
那中间之人微微一愣,随即道:“大人你不是吩咐过了今日开闸的吗?我见到时候不早了,所以就让人开闸放水……”
胡中尚大声道:“自作主张!快去叫人关闸!”
那中间的人吃惊地道:“大人……”
胡中尚皱眉道:“还不快去!”
那人立刻应了一声,便带着人走了出去,胡中尚这时颇含歉意地对着王贤道:“王大人,敝县之人实在莽撞,竟然擅自开闸,实在是对不住王大人啊。”
王贤摆了摆手,眼光却看向那正向外暴走的水势,滔天的大水猛冲而出,这雪白的一片碰撞到四处的岩石之上,掀起极大的声响,声如千只惊天巨雷奇响,水像万头猛兽出栏,直向天边扑去,他看了一会,随即极为担忧地道:“关闸……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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