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瞬间转为愤怒,拽住他的衣服就要把他从闻朝身上撕下来:“你丢不丢人!放开我师兄!”
玄境觑着这奇奇怪怪的两人,难以置信道:“你的……朋友?”
闻朝十分头疼,赶紧把承衍从自己身上扯下来:“冷静点,树林里有妖那不是太正常了吗,看守神殿的灵兽,都是妖。”
“神殿?什么神殿?”承衍终于不嚎了,他站直身体,一眼就看到闻朝身后的玄境和鸦青,“他俩又是谁啊?”
闻朝还没来得及介绍,承衍又惊恐上了:“我知道了,你的新队友!风鸣师弟啊,我们这才分别半天,你就有了新欢忘了旧爱!天哪,我要被抛弃了,为什么这种事情会降临在我头上!”
他说着居然蹲下身,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风枢怒道:“你真的很烦!”
玄境跟着附和:“确实……讨厌。”
承衍听到他的声音,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瞬间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哎呦我去,这人怎么长得跟个尸体似的,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玄境皱眉,显然对他评价自己长相的描述很不满,偏头对闻朝道:“你的……朋友,一惊……一乍,讨厌。”
闻朝头痛地捂了一把额头,用火点着地上的落叶,烧出一片空地来:“你们都冷静一下,既然大家都在这里了,那我就把这秘境里的情况详细跟你们说说。”
他在一块石头上坐下来,展开自己在马车上画好的羊皮地图:“秘境里的地形其实很简单,就是东南西北中五个地块,每个地块都有一座神殿,按照四象的方位排布。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在这里,再往西走,应该是白虎神殿。”
他说着用指尖在地图上点了点,圈出一小片区域。
承衍作恍然大悟状:“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每次太虚秘境里好像都是这样,四座神殿分散在地图四个方位,要在神殿里拿到钥匙,再去地图中间,用钥匙开启祭坛。”
“对,区别在于每次秘境中的环境都会改变,神殿的形式和位置不尽相同,这里的东南西北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东南西北,不过有玄境在这里,我们倒是不至于迷路。”
闻朝用石头压住羊皮地图,抬起头来:“最重要的一点是,每次秘境都会随机放出一种负面状态,给进入秘境的人增加难度,而这一次的负面状态是——七情之毒。”
“七情之毒?!”承衍吓得一下子跳了起来,“不是吧,传说所有试炼中最难的一种、五千年都不见得出现一次的七情之毒,就被咱们赶上了?这运气是不是有点太好了?不行不行,一定是这个世界针对我,我不玩了,我现在就要出去!”
他说着就要掏装着护符的锦囊,被闻朝一把拉住:“你给我坐下!”
承衍被他一吼,似乎清醒了一点,犹豫着收回了手。
闻朝继续道:“秘境里七情之毒无处不在,但也只在秘境里生效,出去以后就会自动化解,它没有解药,所以我们也不必浪费时间去对付它。这种毒会随机唤醒某一种情绪,随着我们在秘境里停留的时间增加,这种情绪会越来越强烈,引导我们互相抵触,最后自相残杀,这也是它的危险之处。”
“根据大家目前的状况,也不难看出来,承衍被唤醒的情绪应该是‘惧’,而风枢是‘怒’,玄境……不出意外是‘恶’,厌恶,否则也不会看谁都觉得讨厌。”
经他这么一点,承衍终于有点明白了,他攥拳锤了一下自己掌心:“说的对啊,我一进秘境,就感觉什么都好吓人,我以前不是这样的。”
风枢也垂下眼:“我好像一直在发脾气。”
“我不……同意。”玄境说,“你们……确实……讨厌,不是……因为……别的。”
承衍难得冷静下来,奇怪地打量着闻朝:“那不对啊,风鸣师弟,你自己呢?你说所有人都会中毒,你应该也中了,可我看你好像……跟平常没什么两样。”
“我……”闻朝托着下巴沉思了一下,“我还没感觉到,毕竟今天是第一天而已。”
“你好像对这里的一切都很了解,”始终没吭声的鸦青突然开口,他倚在一棵枫树旁,跟所有人保持距离,“能这么快判断出是七情之毒,还能画出地图来,你是怎么做到的?”
闻朝听出他话里的试探,也很不客气地试探了回去:“大家的表现与寻常不同,猜出是情绪所致,不是很容易吗?至于地图……玄境是土灵根,对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
他说着起身,径直走到对方面前,伸手撑住他靠着的枫树:“倒是你,你不觉得自己很奇怪吗?你一路跟踪我们,被抓住之后就这么随随便便地上了车,我说要结为同伴你就答应了,好像从一开始就是故意被我们发现,故意混进我们当中。”
“而且,你从上车开始就一言不发,不论周围发生了什么,你都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看到新同伴加入,你也不问问他们是谁——你一个能修炼到元婴期的杂灵根,不应该连这点戒备心都没有。”
鸦青别开脸,像是心虚一般,不肯与他对视。
“除了你戒备心太差,还有另外一种解释,”闻朝压低了声音,温热的呼吸打在对方耳畔,“就是你本来就知道他们是谁,知道是可以信赖的人,所以不发出任何质疑。你不光认识我,还认识风枢和承衍——你来自扶云派,我猜的没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