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哥拿出南境的地图,片刻功夫决定了安排军玉送离的路线,便着手开始写信笺,三两行字落下,先是折起信纸,后是拧开酒葫芦,放入底层的葫芦里,便呼道“小二送到码头给董老大。”
小二接过酒壶,便去取送酒的篮子,放上两叠下酒菜,和老板打了招呼出了酒家。
小二哥回过神来,再次拿起地图,看向航舟城的右下方,思索着庖丁应该到了闽东,心头默念了一句,便回过神来,上楼去找军玉。
“庖丁,你定要把山径兄请来。”
闽东城,不以东西为街,南北为路,清水街便是自西向东六十度向右转折,是此地的客栈,茶酒馆的集合地,在这转折的街角,一家葫芦酒馆就像连接的葫芦两段,首尾相连,而这家酒馆的老板与设计师便是城中自诩为顽皮先生的周海川。
葫芦酒馆,上半月每逢初一,初八,十五歇业,下半月廿十,廿五歇业。这是因为顽皮先生常常在这几天约着店里的熟客一起去寻花问柳的缘故,上半月去城东的三七阁找秦儿姑娘,下半月去城南的毓楼找楚瑜姑娘,老客友们常戏言顽皮“朝秦暮楚”。
“航舟是那些达官贵族富商享乐的地方,我们在闽东辛苦给那些大人们工作,只为能在这里举的起这碗米酒,能在那胭粉巷弄抱着陌生女人舒服睡上一觉,看到来来往往的货物顺利到达对岸,回家能塞满裤腰上的钱袋子。”
许举着那只经常碰撞,磕着颗颗缺口的酒碗一饮而尽。
胖子拿碗敲了两下木桌,一饮而尽。
“三牛,咱爸妈这些年过得怎么样,我出去了有你在家里帮着,我过意不去但也放心”
“哥,你在外面别担心家里,早年家里的农忙的日子,农活都有我干着,后来村长见我识字,把我推荐给船老大管库房,现在家里日子过得好了。你好好烧你的菜,自己攒点钱。”许接着说,“这两年,城里来了些方士,会些呼风唤雨的把戏,如今每个乡里的庙宇都有他们的信徒,我们家对山那个老庙也成了他们的集会所。”
“老庙是?难道是,月牙山上祝爷爷的海母庙?”胖厨想到小时候和小牛去对山采药,采菜,老庙门外经常看到祝爷爷在那边春夏摘花,秋扫落叶冬扫雪。老庙祝喜欢清净,他们五六岁去庙里看海母像,偷吃海母立像下的柿子饼,就被老庙祝拿着扫把赶到了山脚下。
老庙祝没想到的是,两个孩子第二天带着一筐山上的蘑菇,荠菜,来向他道歉。
二孩一老,久之,情深。
落叶时节,老庙祝扫地的日子更勤了,他有了个想法,为二胖三牛做了一对小扫把,用山上的老竹做杆,让二胖三牛去田里采些稻草。
“哥,祝爷爷叫我们背一筐稻草做什么呀。”小眼睛轱辘转,嘴里犯嘀咕的三牛看向二胖。
“啊?我想想,嗯呐,爷爷他可能是觉得冬天快来了,要补补墙缝或者搭个小棚吧。”
“哥,我帮你背背。”三牛说着伸出了手
三牛看到二胖细小的胳膊与宽大手掌上微微渗出的血痕,把手伸入口袋,掏出一株药草,用手搓搓,放在二胖手里。接过竹筐和竹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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