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明显。他眼神中充满的惊恐,强撑着保持平静,和远远的在一旁观摩的县长说道:“王县长,手术有些复杂,你在这里会打扰到我和爷爷工作,能不能麻烦你先出去?”
“好好好,我出去。”县长很配合的就退了出去。
县长退出去的同一时间,夏老爷子就已经意识到了事情有些差错。他紧张的凑上前问道:“怎么了?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夏知时整个人已经没了魂儿,双手不住的在颤抖。其实掌握着旁人生杀大权的滋味儿不好受,误诊的大夫和屠杀人性命的刽子手,两者并无差别。
“她...她根本不是盲肠炎,这里,这里是她的脾脏,她是脾脏破裂造成的大出血。”夏知时几个字一顿,硬生生说了好半天才说完这一句话。
夏老爷子没有接触过西医,自然是不了解,他慌乱之间胡乱说道:“那你既然已经知道了病症缘由,为何不能手术?”
夏知时直勾勾的望着自己满手的鲜血,颤抖着说道:“我...不会。”
夏老爷子闻言,心头猛地一颤。
“那...那要如何是好啊。”经了一辈子事儿的夏老爷子此时此刻再也控制不住,竟然像个孩子一样开始原地跺脚哀叹“我们夏家世代为医生,没想到会有今天...”
夏知时咽了口唾沫,低声像是自言自语一般,道:“我要去找她。”
夏老爷子撑着沉重的身子,拦住了一门心思往外冲的夏知时,怒斥道:“你这个时候去找叶浅予做什么?”
夏知时目光直勾勾的,急迫的看着夏老爷子,双手死死的拽着他的袖口说道:“爷爷,浅予学过,她知道这块如何缝合,我去找她来救人。”
夏老爷子不同意,死死拦住夏知时不让走,道:“你现在去叫她,简直就是让整个夏家在承认我们无能卑鄙。”
夏知时突然沉默了下来,不再挣扎,只是平静的专注的看着夏老爷子的眼睛,低声的说道:“我们夏家本就是如此。”
说完,夏知时夺门而出。
深夜,叶浅予早已经睡下了,听见了急促强烈的砸门声,便披上了一件外套去察看。令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是,站在门外的是穿着一身溅满了血的中衣的夏知时。
叶浅予满面疑惑,又担心又急切的捧住夏知时的脸,亟亟的问道:“知时,你这是怎么了?”
夏知时反握住叶浅予的手,满面的焦急,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叶浅予的瞳仁,苦苦哀求道:“浅予,来不及了,你快跟我走,人命关天的事儿,都是...都怪我。”
夏知时结结巴巴,到底说了什么,叶浅予也搞不清楚,不过看夏知时如此急迫的恳求,她没来得及多想,立即便答应了下来。
“好,我去。你稍等我片刻,我去套件外衣。”叶浅予说完,偷偷的关上门,溜回房间里胡乱的开始穿衣服。
小双就住在叶浅予的外屋,有什么事情自然第一个就知道。叶浅予正穿着,小双就从外面探头探脑,十分惊讶的说道:“小姐,三更半夜,你这是要做什么去?”
“夏知时穿了一身血衣来找我,我不知道他怎么了,只是看样子情况危急,我不能不去。”叶浅予头也不得抬的解释道。
小双当即拒绝道:“小姐你疯了?这三经半夜的,你和一个男人私自出门,这要是传出去,你以后可怎么做人啊。”
叶浅予摇摇头,从语气听着,好像她早已想到了这些,却也早已经将这些抛之脑后了。
她对小双说:“知时与我从小便认识,多年以来,他待我如兄长一般。今日他能如此急迫的来找我,必是有非我不可的事情需要我,我不能不去。倘若真的因此而坏了名声,我于夏知时也是...”
叶浅予说道这里,已经穿好了衣服,后面的话她也羞于启齿。
小双虽听明白了道理,但是却不放心叶浅予一人前去,于是劝说道:“小姐,带上我吧。这样的事情你一个人说不清楚的。我如果去了,万一到了非得情不得已的时候,你还可以将过错都推到我身上。”
叶浅予离去的心异常急迫,她草草的敷衍着小双道:“哪里能用你抵错,你还是乖乖的在家里吧。”
可小双的意思却十分明确,哭着喊着要叶浅予带上自己。
思量的片刻,叶浅予点了点头,应允了下来。
趁着夜色,主仆二人偷偷流出了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