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无穷无尽的噩梦。
为什么自己的梦境和现实一样冰凉。
紫凌觉得自己已经分不清楚,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境。
朝阳透过窗阑,阳光铺洒在地上,暖洋洋的。
一阵琴声传来,紫凌被唤醒了。
她迷茫地站起身来,像梦游一样,追寻着琴音,走出了房间。
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他正在奋力地拨弄琴弦,虽然谈不上动听,但是在紫凌听来,却是很动人。
弹琴之人听到响动,停了下来,转过身。他看到紫凌,愣了一下,立即笑嘻嘻地走过来,说道:“怎么样?我弹琴是不是很有进步?”
紫凌只觉鼻子一酸,喃喃地说道:“冰阳。”
冰阳仍旧是一副轻松的表情:“喂,小师父,你不是要我这七天都是哭哭啼啼的吧。”他顿了顿,说道:“我最开心的日子,就是我们在一起开开心心的。”
紫凌吸了一口气,竟然露出了笑容,说道:“好,那我给你烤鱼吃!”
紫凌果然天天烤鱼。
冰阳和晋满吃得很开心。
好像日子又回到了从前。大家无忧无虑的时候。
除了赶路,紫凌、冰阳、晋满三个人就是凑在一起下棋,疯疯癫癫,没心没肺地谈笑。英纵和文鸳有点担忧,但也无计可施。
.
很快到了古竹山庄。
见过了千渊谷的壮美,紫凌觉得自己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了。
但大家还是对古竹山庄充满了不安和畏惧。
因为一代神医宋松实在太古怪了。
她出生在医学世家,祖上数代都是御医。她年少成名,医术精湛,据说被数位医学泰斗啧啧称奇,称她是千年难见的奇才。她在熠熠发光的时候,突然宣布不再行医,下嫁给千渊谷毒王林轻侯。但她在初为人妇,初为人母之际,突然离开千渊谷,不知所踪。她就像颗闪闪发光的流星,划破天空,时间虽短暂,却成为传奇。
这样一个传奇的人物,竟没有人知道她住在这古竹山庄。
而这个古竹山庄,实在是太神秘了。
如果不是林郁指明了路线,没有人能够找到这个地方,甚至,没有人听说过这个地方。
如果不是看到了大片的竹子,大家都以为走错了路。
大家有点迷茫,因为只看见了古竹山,而没有庄。
漫山遍野的古竹,郁郁葱葱。
烟云缭绕在竹叶间,如诗如画。
竹间小径,冷清而幽静。
大家在竹间穿来穿去,大半天之后,终于找到了古竹山庄。
一个小小的竹屋!
竹屋修葺得简单而干净,坐落在斑驳的竹林光影下。
竹屋周围环绕着一个小院子,鸡鸭大大咧咧地闲逛着,叽叽喳喳地聊着天。
竹屋前坐着一个中年女人,面容普通,却气定神闲,正在专心致志地做着一个竹筐。
大家有点懵。
文鸳怯生生地走上前去,问道:“大婶,请问宋神医住在这里吗?”
中年女人抬起头来,看了看众人,粗声粗气地嘟囔了一句:“没有。”
众人大眼瞪小眼,一时冷了场。
晋满有些着急,大声地问道:“那这里是古竹山庄吗?”
“是啊。”中年女人连头都不想抬了,有些不耐烦地回答道。
“那宋神医就是住在这里!”晋满生气了,嚷嚷起来:“你这个骗子!”
中年女人也生气了。她站起身来,手插着腰,一副泼妇骂街的样子,高声叫道:“谁是骗子了?你说谁是骗子了?”
英纵抬抬手,打断了二人的骂战,恭敬地说道:“大婶,请问宋松前辈是住在这里吗?”
中年女人大量了一下英纵,对他的礼貌仿佛很满意,回答道:“是啊。”
晋满简直要跳起来了。他红着圆脸,骂道:“还说不是骗子,你刚才才说没有。”
中年女人也不示弱,瞪着双眼,恶狠狠地冲着晋满说:“这里没有什么神医,只有一个姓宋的。”
英纵仍然很有礼貌地一拱手,说道:“那请问宋前辈在哪里?”
“我就是啊。”中年女人很随意地回答。
众人看着眼前这个形容粗鄙,有点发福的中年女人,差点岔过气去。
晋满的红脸霎时变得苍白,他不敢说话了,缩头缩脑地躲到冰阳身后去了。
英纵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他上前一步,向着宋松深鞠一躬,说道:“宋前辈,我等千里迢迢来寻访前辈,是有事相求。”
宗松翻了个白眼,有点不满地说:“我又不是观音菩萨,求我干嘛?”
英纵望着宋松,有点急切地说道:“前辈是一代神医,求前辈救我师妹一命!”
宋松有点气呼呼地说:“第一,我已经不是神医了。第二,即使我是神医,我凭什么要救你的师妹呢?”
文鸳有点不解地说道:“前辈,行医者,不是应该悲悯天下,济世为怀吗?”
宋松更气了,说道:“你说的那是菩萨,不是医者。”
文鸳继续说道:“但是医者,不是应该有父母之心吗?”
宋松冷哼一声:“医者也是人,和常人一样,有七情六欲,凭什么医者就只能有悲悯之心?你们是不是把医者太神话了?”
她的眼神有点放空,仿佛回忆起往事,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以前人们说我是神医。但是人们对我的要求,显然远远超出了对于医者的要求。但凡来找我看病的人,我都不能推辞。只要推辞,人们就说,我丧失医德,没有悲悯之心。但凡我没有治好的病人,人们就说,是我的医术不精,甚至是我的过错造成的。在人们的心中,医者应该有求必应,起死回生。他们想要的,不是医者,而是神!”
她顿了顿,仿佛有些疲倦的样子,颓然地说:“不是我不想当医者,而是这天下人,既想要高明的医术,又想要慈悲的心肠,还想要长生不死的承诺。是这天下人无穷无尽的贪念,让我这样的医者,不堪重负。”
她叹了一口气:“所以我不再是神医,这个包袱终于可以卸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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