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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宫翠叔婆毫不示弱,反唇相讥道:“方琴,当年是我技高一筹,师父才将秘籍传于我。我和百里湛两情相悦,才能白头偕老,不离不弃,隐居多年。是你对百里湛一厢情愿,才会来反复纠缠。”
方琴却嗤之以鼻:“一厢情愿?倘若我是一厢情愿,当年百里湛为何要给我承诺,若得神剑,必相赠之。”
宫翠一听,脸色发青,转头望向百里湛,厉声问道:“这个贱人所说,可是真的?”
在一旁筛糠的百里湛听到宫翠唤他,抖得更加起劲。他低着头,结结巴巴地道:“当,当年你们两姐妹,非要逼着我二选其一。我既选了小翠,心中自然觉得对不住方琴。我知道方琴是爱剑之人,于是乎承诺她日后赠与神剑。我这样做,也是为了安抚方琴,做出一些补偿。”
宫翠冷哼一声:“补偿?这死缠烂打的小狐狸精,有什么需要你补偿的?”
方琴白了宫翠一眼道:“死缠烂打?确实没错。只不过是你家百里湛,对我死缠烂打,各种甜言蜜语,山盟海誓。”
宫翠的脸,由青转白,由白转黑,狠狠地瞪着百里湛。
而百里湛的脸,由白转青,由青转红。他低着头,慌慌张张地解释道:“年轻时不懂事,偶尔犯些糊涂也是有的。”但他立即抬起头,拉着宫翠,脸上露出大义凛然的表情道:“小翠,自与你结为夫妻,我就一心一意,斩断红尘,不再记挂别的女人。我是打定了主意,要与你一个人,一生一世啊。”
我蓦然觉得牙齿酸了酸。这百里湛,果然是惯会说甜言蜜语。
听了这让人牙酸的甜言蜜语,宫翠倒是嘴角露出了笑容。
虽然华发已生,满脸沧桑,但宫翠竟是一副小女孩的表情。她喜滋滋地揪着百里湛的耳朵道:“老头子,还有小孩子在场,你也不怕丑。”
作为小孩子的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俩夫妻,倒是酸的同一风格。
方琴倒是不耐烦了。她冷着脸道:“秀恩爱,死得快。”
看到方琴不高兴,宫翠却觉得更加得意了,言语间尽显矫情:“方琴,你是外人,自然不习惯我和我家老头子的恩爱。”宫翠突然神色一正,问道:“方琴,你为何今日寻到此处?你可是,贼心不死?”
方琴冷哼一声道:“你以为我是流连往事的痴男怨女?少自作多多情了。”方琴顿了顿,又冷冷道:“我不过是夜观星象,发现赤水镇方向紫气大盛,正是神剑出世之兆。我前来查看,却遇到些不想见的人。不过也好,神剑虽然没有找到,却让我捡到个不错的剑胚,也是不枉此行。”
我一听大为恼火。分明是我的剑胚,怎么就变成她捡到的了?
我刚想义正言辞反驳一下,却已经有人,来替我出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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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陌生的声音,像冰冷的刀锋一般,铿锵有力:“既是捡来的,那就送给我可好?”
一个陌生的人,施施然地也走进了狭小的伙房。
不知道这是个什么黄道吉日,这么个小小的乡野小镇,这么个小小的伙房,竟然突然冒出这么多风马牛不相及的人物。
不过风马牛不相及,只是我个人的认为。
这些个人物,仿佛竟是相互认识的。
不但认识,还互相颇有敌意。
简直就是仇人相见。
宫翠和百里湛,脸色大变,双双做出防御之势。
这陌生人,身量异常高。我简直要仰望,才能看到他的面目。
这人的面目,也是忒高调。横眉虬目,目光阴冷,这张脸,简直明明白白写着两个大字:坏人。
但这个坏人,貌似并不想和百里湛他们动武,反而是循循善诱起来:“我们好歹也是老朋友了,不如邀我坐下来,喝杯茶,叙叙旧如何?”
宫翠却一声冷哼:“叙旧?不如就来叙一叙,你当年灭我九剑门,杀我门人九十三人的旧事如何?”
我倒吸一口冷气,这脸上写着坏人的陌生人,果然是个坏人啊。
这以铸剑而名动江湖的九剑门,竟然一夕被灭于一人之手。
坏人并不动怒,反而对着宫翠嘿嘿一笑:“灭你九剑门?此话差矣。你这九剑门的掌门,如今还好好地站在此处,这灭门一说,从何谈起?”
我又大吃一惊,原来这归隐的铸剑奇人,并不是百里湛,而是小翠婆婆!
宫翠此刻脸上仿佛罩了一层冰霜。她冷冷道:“仇无痕,当年你为了逼我为你铸剑,大开杀戒。我为了拒绝给你铸剑,自断双手经脉。如果不是百里湛冒死将我救出,只怕我也早已经是你的剑下亡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