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房间?”秦落烟仔细一想,这才记起,昨日那个搜查的人最后走出的房间,的确是她的,可是,她的房间平时都是她自己在收拾,从来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
吴懿点点头,“对,从你的房间里搜出了一张图纸,那图纸就是其中失窃的图纸中的一张。”
“仅凭一张图纸就要定我的罪吗?我说我没有拿过图纸,你们信吗?”秦落烟声音有些嘶哑,突然的情绪波动让她说话都有些颤抖,她不是对于被陷害的恐惧,而是害怕好不容易亲近了的师门三人会因此而和她生了嫌隙。
连她都不知道,她的眼底此刻竟然是胆怯和小心。
也许是她的眼神跳过楚楚可怜,让刚才还在坚持的萧凡也终于软下心来,他低下头不敢看秦落烟的脸,只低低的说:“昨天阁主离开之后,许是怕打草惊蛇,所以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可是当我们回房之后,阁主就单独将老头子叫了出去。老头子当然是相信你的,而且和阁主大吵了一架,那意思就是谁都不能动你。”
“不止,因为这件事情牵扯太大,就像你说的,单凭一张图纸并不能证明什么,或许是有人陷害你也说不定,可是,你就成了最大的嫌疑人。依阁主的意思,是要让我们秘密稳住你,然后以最低调的方式将你押入水牢。”
“可是,这个要求,师傅依然拒绝了。”吴懿想起天还没亮,老头子将他和萧凡偷偷叫起来说的这件事,还有些难以置信,“阁主觉得你肯定有同党,所以想秘密控制住你再引出其他的人。老头子也是实在,无论阁主提出的任何方法,只要伤害到了你,他全都拒绝了,最后当然和阁主闹翻了,然后,然后……”
“然后阁主就抓了师傅?”秦落烟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
吴懿摇摇头,“不,他们没有抓老头子,是老头子自愿去的,他说她替你吃那份儿苦,同时,他也为你做担保,他用自己的所有来担保你不是偷窃之人。在你房间里查到了图纸,总要给阁主一个交代门中其他人才能服气,老头子也是不得已。所以,你才能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岳阁老的维护,既在秦落烟预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她只是没有想到他会为了这个才入门几天的徒弟做到那个地步而已。
想起那个总是乐呵呵,对自己人护短到底,却对外人脾气古怪的老头子,秦落烟的鼻头有些发酸,她何德何能,竟然让他牺牲到了这个地步。
难怪云天青看她的眼神又戏虐又鄙夷,现在想来,换了自己,怕是也要鄙夷一番的,竟然让一把年纪的老头子替她去受了那份苦。她是清白的,她知道,可是别人不知道,老头子却是头一个相信她而且拼命相互的人。
换了以往,她恐怕也要摇摇头,说一句,这怎么可能,这不是作秀吗?这世上哪有那种白痴的人,这个社会哪里会真的有活雷锋?怎么可能有人会为了别人而牺牲自己?
可是,她偏偏就遇到了这么一个性情中人。
“师妹,既然师傅已经做了决定,我和师兄都会支持的,只有尽早找出那个偷窃之人还你清白,才能将师傅救出来。”事情说到这里,吴懿拍了拍萧凡的肩,萧凡这才抬起头面对秦落烟。
用了很大的勇气,秦落烟才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脸色有些发白,哽咽出声,“师傅……他现在在哪里呢。”
吴懿叹了一口气,吐出两个字,“水牢。”
她早该想到的,只是从吴懿口中听出这个肯定的回答的时候,心还是忍不住抽痛着,她甚至不敢去想一把年纪的岳阁老被泡在脏兮兮的水潭里的情形。
她嘴唇颤动,指甲嵌入皮肉,她深呼吸再深呼吸,才让自己没有因为抽痛而晕倒。
“唉,只是现在偷窃之事一点儿线索都没有,我们就算有心找出那些人来却也没有办法。早知道我们还研究什么武器制造,就该研究捕快破案的,也不至于现在像两只无头苍蝇完全没有头绪。”萧凡气得跺了一脚,后退两步坐在了椅子上生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