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又是这般轻柔动听,让离凤梧沉浸在心底的悲伤终是渐渐消散了些,偏过头来,定定地瞧着他,片刻后才道:“那些旧事还是不要再提了,你若能依约寻到我君父,往后我自会安分守己,随你在幽冥好生渡日。”
“噢?!凤儿此话当真?”司卿然眸光沉沉,似乎不大相信她的话。
“当然!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离凤梧说不上是君子,却也绝不会食言!只是……”离凤梧的绿眸闪过一抹异色,带着几许俏皮之色在司卿然俊朗的脸孔上打转。
司卿然果然接过话茬,追问道:“只是什么?凤儿还有什么条件不成?”
“算不得条件,不过是你原本就欠我的!若来日我君父与族人安然无恙,我必随你返回幽冥,再不会生出旁的心思。”离凤梧眸光落在他的眉眼间,正欲接着往下说时,却见冥君忽地仰首一笑,揽住了她的腰身。
她的身子微僵,却又听他在耳际说道:“凤儿放心,待到那日,我必以这世间最隆重盛大的婚礼将你重新迎回忘川殿。”
他言语诚恳,听来十分合她的心意,便忍不住无声的笑了,痴痴地盯着脚下的浮云发呆,蓦地想起他先前所问,只疑心他认不得去玉虚山的路,却这么带着她在天上乱飞一气。
于是,急忙转过头来,望着他道:“你总不会是真的不认得去玉虚山的路吧?”
她的目光中颇有些狐疑,却在恍惚之间嗅得一股莫名熟悉的气息,随即循着那气息所在低头去看,正巧此刻脚下浓雾弥漫,竟是什么也瞧不真切。可那熟悉的气息却越来越近,让她忍不住将一颗心都紧紧揪了起来。
冥君早已察觉到她的异样,狭长的凤目中闪过一丝魅惑的光彩,薄唇微翘,柔声安抚道:“适才不过是我一句玩笑罢了,凤儿你看,云雾之外便是玉虚山了。”
语音方落,他竟抬起手来朝着身前轻轻一拂,周遭弥漫的云雾果真都一一散开了。
离凤梧只觉得极目之处,皆是茵翠逼人,一株株高耸入云的梧桐树,枝繁叶茂,宽大的梧桐叶尖尚沾染着一层薄薄的水雾,透过茂密的树叶可瞧见一条望不见头的小径,蜿蜒曲折想是通往山下之路。
这里便是玉虚山巅,神凤族千百年的栖息涅槃之地。
司卿然按下云头,稳稳落地,离凤梧已迫不及待地迈步向前,细细地环视着四周。
呼吸间,那熟悉的气息随着轻柔的风轻抚着她的面颊,桐香?离凤梧蓦然抬眸,望着身旁那些苍天大树,唇角噙笑时,眸中却有些湿润起来。
适才她在天上,嗅到的那抹熟悉的气息,便是这漫山梧桐树叶散发出的淡淡桐香。她的族人,她的君父,还有她,都倚仗着这方梧桐树林,还有这树林深处的炎灵泉,方才能够涅槃浴火,得以重生。
离凤梧疾走了几步,来到一颗极为粗壮的梧桐树下,这树与其他梧桐甚是不同,树身虽是粗壮无比,可树叶早已落尽,独剩光秃秃的枝桠无力的低垂着,仿佛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
树后几尺开外,有一个椭圆形的大坑,大坑周围的土地色泽焦黑无比,坑中四面亦如火吻一般赤红,只是坑壁之上却有几株形似镰刀的小草引起了离凤梧的注意。
“灵璧草?那是灵璧草1她一边说,一边已飞奔到了坑边。
司卿然紧随着她的脚步,距她不过一尺,待循着她的目光看清坑壁上的小草时,心底微微一怔,炎灵泉毁,可这依赖泉水而活的灵璧草竟还有生机?此事果真蹊跷的紧。
“凤儿,小心。”他只觉得眼前的一切有些过于诡异,俯身便想要将离凤梧拉起,却没想到她竟趴在坑沿上,望着那几株灵璧草怔怔出神。
片刻,终是将他伸来的手拂开了去,似在喃喃自语般嘀咕着,“这里便是炎灵泉了。神凤族的圣地,如今却已干涸见底。你知道我为什么认不得炎灵泉,却独独认得这灵璧草吗?”
她说着说着忽然抬起了头,看了他一眼,不等他反应又兀自低头说道:“我在水月阁醒来后,每日都要喝一碗这灵璧草所煎的汤药,听清歌当时话里的意思,只怕若无这些灵璧草,离凤梧也活到九百九十岁。出于好奇,我曾偷偷跑到清歌的小厨房,细细观瞧过这好似灵芝仙草一般的救命草药。”
尽管司卿然与她说起过,她曾在此浴火重生,可她却丝毫都不记得了。
眼下,这几株奄奄一息的灵璧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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