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炎国,玉虚山顶。
繁茂依旧的梧桐树林苍翠逼人,瞧不出半点神凤族才遭大难的迹象,一颗高耸入云的阔叶梧桐树梢之上,端坐着两个俊美的身影。
青丝白衫,肩后却有一双金光灿灿的羽翼在微风中闪烁着耀目的光芒者,正是神凤族仅存的公主——离凤梧。
而她身旁紧挨着的,墨袍银发,俊朗非凡,英武出众的男子,正是她的夫君——冥君司卿然。
适才,她带着他从万丈火渊之下飞跃至此,此间正在与他说起自己身体的某些变化与异样。
“可能君父在祭奠的人是我娘亲,可又或许我先前想起的那些根本就不是属于我的记忆,只是我的幻觉罢了。但自从君父的内丹进入我的身体,我便总觉得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指引着我的方向,我身后的羽翼也正是因此才会显现,而那火渊之下的石路与千百个洞穴与我而言,都是一条路。只是循着自己内心想去的地方,眨眼之间便已在这梧桐林中了。”
闻言,司卿然恍然大悟,他早该猜到的,只是她体内的毒着实令他忧心,故而整个人都显得有些迟钝起来。
“如此便好,虽有君父的内丹相护,可你也不能劳神耗费太多气力,否则……”
离凤梧歪头看他一脸正色,眉目中都是担忧,忽然岔开了话题,道:“卿然,你可知道这迷离花毒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离凤梧的语调听来似有变化,眉心间的那朵凤羽花仿佛正在慢慢舒卷开来,那一双凝人心魄的眼眸就这么直勾勾地望着他,让他忍不住心头一荡。
只觉得她自从中毒之后,整个人都在悄然改变着。
“幼时曾在古籍上见过对此花的描述,不过寥寥数语,并不全面。只道此花生于魔界,迷人心智,惑人魂魄。神仙人鬼但凡中毒,若不及时解救,便会渐渐散失本性,继而入魔。”司卿然似沉浸在回忆里,凤目穿过她的眼睛不知看向何处。
他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
前时在那晶石洞中,她便是受了迷离花的魅惑,方才乱了神智,做出许多异常举动。
事后,他虽未曾提及,她却隐隐有些印象,之后听那残月说起时,她才恍然大悟。如今有他一路相随去往天宫自是甚好,可她心底也不得不担忧着,若半途花毒发作,让她失去理智,再做出什么不妥之举,伤了他,又或是……
她不敢再多做思虑,只盼着能在情况更严重前来得及面见天君,于是收回思绪,掩袖轻声一咳,道:“卿然放心,我的灵魂早就被你掌控。即便是这花毒深入肺腑,再不可救,那残月能得到的终究不过是这副躯壳罢了。”
言罢,樱唇轻轻一勾,划出一抹淡然的笑。
她嘴上虽然这样说着,这样笑着,不过是为了让他放心。
实则,现在的每一刻,于她而言都是折磨,苦不堪言的折磨。
早在她显出真身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在毒发的边缘,为了不让自己在他面前失态,为了不让他担心,她几乎拼尽了全力方才控制住内心的冲动。
她如今的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所有的神经,或痛,或痒,或如火般灼热,或如冰般寒冷。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这样坚持多久,只是心底有个声音一直在提醒着她,在这神凤族的圣地,在君父离去的地方,她绝不能倒下。
面颊上有冰冷的触感,那是冥君的手轻抚上了她火烫的面颊,“凤儿,你这一世,无论是灵魂还是身体,都只能属于我司卿然一人。残月纵然是万恶之源,我也绝不会让他再有机会伤害你分毫。”
他略带低沉的嗓音说出这番听似霸道实则情深的话语时,离凤梧双眉之间的凤羽花忽地一暗,她眸中显出一抹妖娆之色,娇声在他耳际道:“有你这般深情待我,我自然放心。只是眼下天色将暗,你我若再不赶路前往天宫,我若途中毒发,可不知又要做出何等出格之举。”
闻言,司卿然微怔,却未及多思已被她牵着飞离了那片梧桐树林。
两人离开玉虚山后,原本离凤梧坚持要腾云赶往天宫,可司卿然一面担忧她耗神过多会催动毒发的速度,一面又怕那残月既已出世,魔族中人只怕早已遍及赤炎,若贸然腾云泄露行踪,只会令凤儿陷入险境。
是以,在司卿然的坚持下,二人一路隐去身形,御风而行。速度虽然慢了许多,可毕竟耗神极少,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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