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招惹,水太深,我怕你踩下去出不來。”老温狠狠吸了口烟,满脸的愁苦。
陆寒虽然知道他是好意,但这个提议他是不可能听从,手指头在桌子上有节奏的敲打,他也在思考,思考怎么说服老温。
“老温,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但你知道吗。唐媛她昨天能炸我房子,那明天就敢带着一堆人把我家人全杀了,你知道我这人的脾气,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可人要犯我,那对不起,我就算是不要这条命,也得把仇报了!”
老温自始至终沒抬头,一大口一大口的抽着烟,他眉头紧锁,像在思索,又像是在感叹,总之屋内的气氛很不好,连一旁的小龟也吓了一跳,坐在沙发上一动不敢动。
“老温,你以前也是道上混的,应该能明白我的感受,现在虽然你已经退出江湖,作为朋友,我替你高兴,你有妻有儿,有家有室,我不想把你拖下这趟浑水,我只要你说一个地址,只要一个地址!”
陆寒话说完,老温烟斗内的烟丝也正好抽完,他咂咂嘴,眉头渐渐舒展了一些,起码表情不在像刚才那样苦闷。
“南粤茶楼。下午三点。”说了简简单单的八个字,老温深深舒出一口气,仿佛是将心头的一块大石头卸下,满脸的轻松。
只是在这轻松的表情中,隐隐有着一丝丝无奈与担心。
他再也不看陆寒,站起身将桌上的碗筷收好,然后出门,整个过程他再沒说过一句话。
陆寒很开心,这八个字无疑已经够了,南粤茶楼,下午三点,他牢牢将这八个字记在心中。
这时孙丹妮正好从里间走出,像是沒睡醒,眼圈有些肿。
陆寒笑着对她说:“快吃饭,吃完饭开始行动。”
……
等到孙丹妮吃完饭,三人从房间出來,今天天气不是太好,阴沉沉的,好像随时都可能下大雨,陆寒皱了皱眉头,对他而言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迈阿密这座城市阴天简直太罕见了,平时基本上都是阳光明媚,大太阳,偶尔遇上阴天,也基本上是一会就拨云见日,在沿海城市这些都很正常。
今天能不能找到唐媛很关键。陆寒只能在心里祈祷老天别再捣乱。
站在走廊上,院子里一片忙碌的景象,有人装卸货物,有人在洗衣服做饭,还有三四个孩子在追逐嬉戏,远处几个老人围在一起下着象棋,不时还有人高声喊叫,很热闹。
陆寒很是意外,因为这里给他的第一感觉根本不是美国的大都市,而是像极了90年达的中国,或者是某个落后的南方小村落,一群人住在一起,男人上山砍柴,女人洗衣做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很和谐,丝毫沒有都市种紧张与忙碌的气息。
“队长,这是……美国吗?”小龟和孙丹妮都被吓到,左顾右看,这里的一切对他们來说都是那么的新奇。
老温从楼梯口走了上來,手里拿着洗漱用品,他笑呵呵的问:“怎么样?我这里建的还可以吧?”
“嗯,很不错。”
老温笑的很开,他将手里的东西放下,满怀感慨的看着外面:“嘿嘿,他们老一辈不习惯美国的生活方式,就一起出钱在唐人街租了这块地,然后从我父亲开始,就按照国内风格建造成这个样子,都二十几年过去了,那些大都市每天都在变化,可这里却永远都是一个样。”
听得出,老温对这里很有感情,说话的时候两手不自觉的抚摸着栏杆,也难怪,这里是他们对祖国唯一的寄托,或许年轻人坐一趟飞机就能很轻松的回国,但对于那些老人來书,在这里生活,就足够了。
“这里是不是有点落后?”老温忽然回过头,呲牙一笑。
“嗯,是有点。”陆寒倒沒说假话,这里是二十年多年钱建造的,都是老一辈人的记忆,到现在多少年过去了,恐怕在中国都已经很难见到这种房屋,更何况资本主义龙头老大哥美国呢,简直是另类与奇葩一样的存在。
老温笑了一下,沒答话,顺手将洗漱用品递给陆寒:“你们现在要出去吗?”
陆寒点头,他接过东西一看,准备的一应俱全,香皂、牙刷、毛巾,居然还有一盒未开封的杜蕾斯,这让他很是尴尬,显然,他误会了自己和孙丹妮的关系。
见陆寒脸微微泛红,老温不动声色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并带着微笑,只是这微笑一股捉摸不透的深意。
“把东西给我吧。”孙丹妮主动想要将袋子提进屋,但陆寒赶忙摇头,并一溜烟的窜进去。
开玩笑,这东西要是让那丫头看到可就糟了,她如果不知道还好,要是知道这玩意是干什么用的,还不得跟老温拼命!
心惊胆战的将那盒杜蕾斯塞进柜子里,陆寒才从房间走出來。
这时老温手里拿着一个假发,是半长发,还有一副眼镜,陆寒纳闷的接过:“老温,这是什么?”
“你不是说唐媛认识你吗?我怕他认出你來,还是打扮一下比较好。”
陆寒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赶忙戴上假发跟眼镜,还别说,这样一來还真是立刻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跟以前只有一两分相像。
孙丹妮反应很夸张,她先是错愕两秒钟,然后嘴巴张成o型,结巴的问:“你……你是陆寒吗?”
沒理会这活宝,陆寒对老温说:“谢了老温。”
三人准备出发,但刚走两步,突然又被老温叫住。
“陆寒,你等等……”
“怎么了?”
老温的表情很犹豫,同时很难看,他好像在酝酿着什么难以言说的说辞,迟迟不开口。
最后,他明显下定决心,一咬牙,抬起头说:“陆寒,这次……如果,我是说如果啊,你们要是任务失败了的话,能,能不能……”
陆寒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怕拖累,不过他能理解,这里那么多人,如果因为自己而将他们牵连,他担不起这个责任。
“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沒有明确的答复,但陆寒此刻的眼神却异常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