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快细成麻杆了,给点吃的吧。”
说着话,这家伙就把官袍的下摆给撩起来了,露出满是尘土,都快看不出来原本颜色的牛皮靴,以及两条脏乎乎的毛腿。
“宁儿,咱家里还有剩饭吗?”刘备嫌弃地让他把袍子放下去,然后转头向张宁问道。
“没了没了,一点都没有。”张宁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张焕见两人同气连枝,一起对付自己,也懒得摆出哀怨的模样了,索性撒腿往厨房跑去,不多时就端了满满一大碗饭,喜笑颜开地走了出来,还不忘对着刘备炫耀一下,“哈哈哈哈,我就知道还有。”
刘备看着这个无赖的家伙,脸上也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有这种无拘无束的朋友,应该每个人都会开心的吧。
张宁见张焕吃得狼吞虎咽,就像是饿了好几天一样,连忙起身去屋里倒了碗水给张焕端出来,张焕嘴里塞满了食物不能说话,只好点头表示谢意。
吃下满满一碗麦饭,又喝了满满一碗清水之后,张焕这才摸着肚皮长长舒了一口气,“终于吃饱了,还是官位高了好啊,可以坐家里吃顿安稳饭,玄德兄什么时候高升,让咱老张也能当个太守就好了。”
“少扯那有的没的,你这是从哪回来了,怎么一身土。”
“嗨,还不是修路的事。”张焕吃饱喝足也有了精神,向前探着身子跟刘备说了起来,张宁见二人要谈正事,连忙回屋歇息去了,只留下刘备和张焕坐在屋檐下。
由于今年陆续都有新的移民从东莱和乐浪那边来到辽东,张焕手中终于有了大量的劳动力可以分配到各个需要人手的地方,而道路作为重要的基础设施建设就被提上了日程。
辽东郡北部是农业区,南部则是拥有铁矿基地、造船基地和渔业基地,并且拥有辽东、乐浪和青州之间的交通枢纽--沓县,也就是后来的大连港。
想要控制这么多的地区,没有便捷稳定的道路系统,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张焕作为辽东长史,在秋收之后的主要工作就是组织人手,趁着农闲的时间来修整道路。
“我的计划是修通一条从襄平到沓县的路,宽度是以前的两倍多,可以让三辆马车并行。”张焕得意地用油汪汪的手给刘备比划着,根本不管对方满脸嫌弃,“可是今年不行,只能确保修到汶县,等什么时候从北到南畅通无阻,咱们辽东的命脉就是活的。”
刘备看着张焕满是风尘又神采飞扬的脸,突然心中感慨颇多,去年刚认识的时候,张焕还是个一根筋的书呆子,可自从来到辽东之后,沉重的担子压在肩上,非但没有难倒张焕,反而将他磨练成可以独当一面的人才。
而张焕越是精力旺盛,刘备却越担心他积劳成疾,毕竟这个时代医疗卫生各方面都十分落后,人一旦累病了累垮了,很可能导致的结果就是英年早逝。
“老张,以后你多负责统筹,具体的事务就分摊一些给下面的人,万一你一不留神累死了,还得害得我再找个人才那多麻烦。”刘备半开玩笑地说道。
张焕深深看了刘备一眼,随即笑道:“这是咱们第一次主持修路,还是第一次按照你设计的法子来修,我不盯着可不行,等这次修好了,有了经验,我就交给下面人去负责。”
“行,那你一定要留意自己身体,哎对了,我听子龙说你们最近经常被人上门提亲,真的还是假的?”
“真的,当然是真的。”张焕说起这个话题,那张脸就立刻变得贼兮兮的,充满了八卦的光芒,“可是弟兄们都没成过亲,心里没底,希望玄德兄身先士卒,给大家做个表率。”
结婚这事还讲究个领导优先,你们这帮家伙是不是脑袋瓦特了?
刘备有些哭笑不得,“我也没结过婚啊,再说我是太守,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把喜事办了,还是让你们先成亲,等门道都摸熟了,我再整个隆重的,正式的,上档次的。”
“高,实在是高。”张焕眉头一挑,贼笑着对刘备伸了个大拇指,“我也是这么想的,先让那群粗胚探探路,既然玄德你跟我一个主意,那咱们就好好谋划一下这事。”
有道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走了徐荣,来了张焕。
跟这些坏家伙在一起,是刘备最开心的时候,也是他思维最活跃的时候,这不,两个人找了一处僻静的墙角,嘀嘀咕咕地研究起来怎么坑那帮肌肉男,说到兴起之时,二人脸上都布满了奸计得逞的笑容。
那笑容,无比丑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