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文字、符号和声波, 都是生命体让自身意识得以显化的方式之一,或多或少拥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
譬如在人类之间,恶语相向会造就愤怒、争执与暴力, 忠言逆耳会让人思考、体悟与升华, 由衷赞美会引起喜悦、自信与斗志。它可成就人,也可摧毁人。
譬如在动物之间,咆哮是示威、挑战和警告,低嚎是妥协、臣服和败退,呜咽是悲鸣、伤痛和安慰。它是生灵的情感, 也是共同的语言。
很多时候,语言不需要听个分明, 就是一种振动的能量。
它诞生于哪里, 就会与哪里的生灵相连接。生灵使用它, 让语言的振动频率融入意识、进入生活、应用于自然, 渐渐地,语言便会与世界相连, 演变成既定的“法”。
而法,蕴含着这个星球的规则的力量。
当人类对求封正的大蛇说出“龙”时,等同于将法烙印在它的身体中,让它与星球意志产生连接, 承认了它也成全了它。
因此,当怀亚特呼唤恶魔的名字, 告诉它“你是世界的霸主”时,也在一定程度上启用了法的力量。
恶魔从高维进入三维世界,会被削弱一部分实力, 这是降维的代价。
可当恶魔在三维世界得到了封正, 就像是外来移民拿到了中洲绿卡, 副本boss开启了全加成的buff,不仅存在变成了“合法”,还拿回了全部的力量。
最要命的是,恶魔没一个是蠢货,它知道如何在地球行使“封正”的做法了。
它的体内流淌着人血,算是这个世界的造物。只要它利用这部分给予同类封正,它们将不再受低维度的压制。
这可真是一件畅快的好事!
“吼——”可怖的咆哮声从巨茧之中传来,复生的恶魔苏醒了本能。
整个巨茧开始晃动起来,延展到地底的脐带往茧内回收,也变成了一部分养料。
接着,在岛屿的哀鸣中,巨茧内的鲜血一点点被吸干,茧皮犹如被抽掉空气的包装袋似的,慢慢贴合在里头的怪物身上,勾勒出对方高大的、可怖的躯干。
尖锐的指甲划破了茧皮,一头新生的、变异完全的恶魔露出身影,每一块肌肉都流淌着无匹的能量。
它没有巴努鲁的原形高大,身高定格在2.3米左右,趋同于人类的篮球运动员。
它有着一张与怀亚特五分相似的面孔,黑发、灰肤,头顶一对尖锐的、形似耗牛的角,而脊背上长着与西方龙完全一致的黑色蝠翼,以及尾椎晃动着一条骨刺满布的尾巴。
它的正面,堪称是完整的人类男性,躯体光滑;它的背面,却是实打实的恶魔人形,覆满鳞甲。
此刻,它正站在怀亚特面前,极冷漠地注视着它的“再造之主”,随后往前一步掐住了对方的脖颈,将他举了起来。
怀亚特悬在半空里,一张脸因窒息憋得通红,可眼神更显疯狂。那露骨的执拗与邪性,让身为恶魔者都感到意外。
猛地,恶魔松开手,怀亚特跌坐在地上。他卡着脖子剧烈咳嗽起来,而恶魔抬起脚踩上他的脊背,将他摁进脏污里。
“名字。”标准的发音。
“怀亚特·罗宾森。”
“我是谁。”陈述句。
“恶魔1号,巴努鲁。”
巴努鲁……名字是最短的咒,当真名归位之后,一声更比一声响亮的嗡鸣声在巴努鲁的头脑里来回撞击、冲荡。
肌肉的记忆飞快复苏,躯体的意识信息进入大脑。融合了怀亚特的基因,巴努鲁几乎能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冷静地审视上一个“巴努鲁”的一生。
强悍的蛮牛战士,开荒征战之主。它的血液永远沸腾,它的头脑一直咆哮,没有片刻的安宁,只有鲜血才能抚平它的燥意。
最后,疯狂的它无脑地战死在美洲,败给了两个“矮个子”的男人……
“是个蠢货。”巴努鲁点评道。
它中止了回忆,只是像人类深呼吸一样张开双臂、打开胸腔,迎着风纳入了一口气。
空气灌入肺腑,在它体内游走了一遭。没多久,巴努鲁睁开眼看向大澳,说道:“高频生命聚集在那里。”
它舒展筋骨,全身骨骼噼啪作响。是谁杀死了它,它就要取下谁的头颅。
要是换在以前,巴努鲁已经不管不顾地杀了过去,可换了身基因重来,它不会选择莽撞行事,而是打算享受各个击破的虐杀感。
喜欢虐杀,看个究竟……
真是奇怪的想法,是因为吸收了这个弱者基因的缘故吗?
巴努鲁抓起怀亚特的红发,将他的整张脸暴露在眼底。随即它狰狞一笑,伸出一根尖锐的指甲开始划开他的皮肉。
一条、两条、三条……血腥味弥漫。
但因为猎物只兴奋不尖叫,巴努鲁很快失了兴致。它把毁容的怀亚特扔在一边,以自身为中心,震荡开一层层能量波。
“呜——”是高昂的魔语咆哮。
刹那,尘埃呈风暴般席卷开去,整片岛屿骤然下沉十米有余。环岛的海水狂躁地往外扩张,卷起大浪无数重,往全世界递推开去。
山风骤起,界门波动。
明明南半球和北半球不在一处,可在这一秒,所有人都听见了这声隆隆的魔音。它简直是一个开战的信号,在炸响的瞬间就触发了人类最高级别的警戒!
“备战!”中洲吹响了号角,声如洪钟,“觉醒者、金甲军!备战!”
霍丞鹰亲自主战,整个联盟第一次进入全球合作状态,第二次打响地球保卫战。可等卫星同步设备,大军通讯开启,中洲的大军才发现有点不对。
“谢特!法克!”这是坚菓国大兵出击前的特色,连将军都是极致粗口,“干爆那群畜生!fuck you fucking fucker!”
中洲:……
“乌拉——”战斗民族的斗争意识不是盖的,巴努鲁敢吼,他们就敢应。
“哈利路亚……”北欧军队在胸前画着十字,临到开战了都是旧时英伦乡绅的风味,“愿主与我同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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