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你们把我放了,有什么事我和黑哥说。”
小伙子踢了我一脚:“让你闭嘴,听见没有,磨叽什么玩意。”
我瞅瞅窗外,能看到快速倒退的树木,感觉越来越荒凉。妈的妈我的姥姥,他们这是要把我绑哪去啊。
我拿定主意,到时候看情况赶紧跑吧,先跑出去再说。
不知行驶了多长时间,车子停了。车门拉开,一股冷风吹进去,吹的全身冰凉。我被人拖出去,面前是荒芜的江滩,一片芦苇荡,远处是白色一线的江水。
狂风呼啸,充满了肃杀之意。几个东北人押着我绕过芦苇荡,江边停了一条破木船,晃晃悠悠的,他们把我押上船。
船舱狭窄,透着一股浓烈的腥味,里面有几个人正在抽烟说事。
我一眼就看到了黑哥,此时此刻说不出什么滋味,一是愤恨二是屈辱,如果不是形势比人强,我肯定啐他一脸。我在心里恨得咬牙切齿。
黑哥看我来了,把烟头熄灭,让我坐在他们面前。能和黑哥平起平坐的,看来都是大佬级别,小弟们在船舱外放风。
我们谁也没说话。黑哥和他的几个兄弟,冷冷看着我,目光能杀人。
我这人气场本来就弱,本想和他们对视,看着看着情不自禁就把脸别过一边。
有人说:“老黑,是这小子干的没错,他心里有鬼。心里有鬼的人,就不敢和咱们对视。”
我差点气笑了,这他妈是什么逻辑。
“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把你弄来?”黑哥问我。
我说:“知道,不就是骨灰盒丢失的事吗,跟我没关系。我也是这几天才知道的。”
黑哥说:“小齐,咱们难得同事一场,你只要都交待了,我既往不咎。现在丧户的事是最大的事,你想对我黑某人做什么,大可以冲着我来。”
“黑哥,”我苦口婆心:“我真不知道。”
“那你前些日子上哪了,联系不到你呢?”黑哥说:“要不是我派人天天在你家蹲守,还不知道你偷着回来了。”
我嗫嚅了一下,说:“前些日子我去寺里了,在那里修行了一段日子。”
黑哥笑:“你去修行了?好吧,我们东北有句老话,叫不见棺材不落泪,不碰南墙不回头。我今天让你死个明白。”
他挥挥手,旁边有个大哥拉开手提包,从里面取出一个平板电脑。黑哥点了几下,不知在操作什么,然后把平板给我看。
上面播放的是一段黑白视频,摄像头离事发地点有些远,影影绰绰只能看个大概。
一大片墓碑,可能是在墓园里,有三个人影正在用铁锨和撬棍等工具,挖着墓碑前的墓穴。
公墓的墓穴一般都是上面盖着大理石,理石和地面缝隙之间用水泥抹缝,干了之后非常结实,真想要撬开,相当麻烦。可这三人干的那叫一个麻溜,时间不长,大理石的封面被撬开,有人伸手进去,抱出一个黑糊糊的东西,用报纸裹上,想必就是骨灰盒了。
拿出骨灰盒还不算完,有个小子背对摄像头,解开裤腰带,冲着墓穴里撒尿。
我看得胆战心惊,心想这些人真是生冷不忌,胆子比天都大。偷坟掘墓干的这么心安理得,还向着逝者的墓穴撒尿,这样的事也就在六七十年代那个特殊的红色年代听说过。
但凡对鬼神有敬畏的人,都干不出这样的缺德事。
这三个人影一口气挖了三个穴,其中有个人还在墓碑上用笔写了什么。盗取骨灰盒后,三个人影绕过后山,消失得无影无踪。
黑哥把视频暂停:“这是公墓的监控录像拍摄的,有什么感想没?”
“这些盗墓贼真缺德。”我说。
黑哥笑笑:“你注意到没有,他们挖墓的时候,是看着手里的一份名单,照着单子挖的。也就是说,他们并不是随机选择勒索对象,而是有目的行事,就是针对我来的。你再看这个……”
他重新播放视频,停到一个画面,上面有个人正在轮着镐头。这个人影影绰绰,看不清具体貌相。
“你发现什么没有?”黑哥说。
我看了半天,看不出端倪,摇摇头。
黑哥冷冷地笑:“齐翔,你还装,这个人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