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
众人无奈,只得点了头。贾母究竟不放心,怕邢王等人过去后诸事繁杂,只怕竟顾不上宝玉。他若果然胡闹起来,真的跑去侄儿媳妇灵堂前哭一场,让外人看着,只怕实在不是个道理。正发愁,贾探春却直直地看着她,说道:“说起来,这是东府的事情,四妹妹才是最该过去的那一个。只是她年幼,睡得香,三更半夜的,叫都叫不起来。我们姐妹三人,一个都不过去看看珍大嫂子,去道个安慰,也不恰当。可我若一个人过去,心里有些怕怕的。二哥哥,你陪着我,可行么?”
贾母眼睛一亮,忙不迭点头,道:“这个正是的!宝玉,你妹妹年幼,你大娘母亲嫂子们都有家务事,还要款待族亲宾朋,到时候难保会顾不上她。听得说,珍儿媳妇那边犯了胃疼旧疾,急切间竟挣扎不起来。你陪着你妹妹,去看看你珍大嫂子罢。可不许放了你妹妹独个儿一人,唬着了她,我回来定要打你!”
贾宝玉满口答应,急忙便要令人套车出发。
这边探春忙请他稍候,令待书去拿了大衣裳来。贾母听着宝玉令人去叫茗烟儿,便悄悄拉了贾探春的手,急急吩咐道:“绝不可乱走。人多嘴杂,休要再坏了你们俩的名声!”
贾探春心中一震,脸上便转了惊讶神色出来,只一瞬,便咬唇点了头:“老祖宗放心,我必定紧紧地盯着二哥哥,决不让他出珍大嫂子的院门一步。”
贾珍平日在宁国府只高乐不了。尤氏烦他常常请了外头的纨绔们来府里胡闹,便远远地搬到了宁国府的最东边,离会芳园、逗蜂轩和天香楼都远得很。所以只要贾宝玉和贾探春不出尤氏的院子,那就与外头的闲杂人等基本上碰不着面儿。
贾母放了心,松手令他们快去快回。
一行人急忙赶去了宁国府。
只见宁府的大门已经换上了白灯笼、黑门联,里头众仆下都穿了孝衣。加上族内听到消息后来赶来的人马车轿,宁国府门前竟是已经挤得水泄不通。
茗烟儿十分知机,到了地方便蹿下马来,赶紧先去大门处找着赖二,指着后头的几辆车道:“大太太二太太琏二奶奶三姑娘,”又指指马上的宝玉:“还有我们爷,都来了。您老快给挪条路出来。”
赖二急忙亲自弄走了几辆车,方才把通往角门的路清理出来,擦着汗愁眉道:“只是我们大奶奶病着,这可怎么好?”
宝玉跳下马来,且看着众人把邢王等人的车赶进来,便微笑着携了赖二的手道:“不相干。咱们自己家的事,难道还挑这个?我先陪着太太她们去看珍大嫂子。若有事,就使茗烟儿过来告诉你。”
赖二眼泪差点儿下来,忙打个千儿道:“唯二爷最疼我们。”忙命人好生陪着宝二爷和太太奶奶姑娘们过去尤氏的院子。
贾探春这回正是跟王熙凤坐一辆车,不由意外地挑眉,悄声笑道:“我们成日家只说二哥哥不通人情世故。可没想到,在外头竟是如此体恤下人、知礼明事呢!”
王熙凤的心思总没放在这个上头,一想起来秦氏便觉得心酸,如今只愣愣地望着车帘,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