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个时候所有人都觉得是季庭燎捡到宝了,苏杭嫁给他似乎太吃亏了,但是只有苏杭心里头清楚地知道,在这件事情上,从始至终默默吃亏的,就是季庭燎。
他其实是一个善良得甚至有些实心眼儿的人,他只想着哪怕苏杭对自己没有感情都好,只要自己能守在她身边,守在她们娘俩身边,照顾着她们,他就觉得很高兴了。
只是苏杭的心高却不止是甘愿在他身边做一个贤妻良母而已,她有她的抱负,她有她的梦想,于是从来都没有对苏杭皱过一下眉毛的季庭燎,在得知她打算出国发展的时候,第一次大动肝火。
尽管是这样,他还是成全了她,成全了她的追求她的梦想。除了心疼这个虽然不是自己骨血,但也是自己看着从襁褓里的小奶娃到咿呀学语到蹒跚学步的女儿。
他不想季若愚跟着苏杭颠沛流离到国外去,也体谅到苏杭刚去国外会一心奔事业无暇顾及幼女。所以哪怕女儿是判给苏杭的,他还是义无返顾地抚养照顾季若愚。
这一照顾,就是二十多年。
他的父爱,来得深沉。
只是,季若愚想,自己还没来得及报答他,他就已经快要死了。如果可以的话,她真希望自己能够将肝捐给季庭燎,这样,自己心中未曾报答父爱的那种歉疚感,才会来得轻一点,才不会像现在这样,难受得让人快要窒息。
季若愚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只觉得头有些疼,苏杭是自己的母亲,而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言信然就是自己的父亲。
那个让自己心疼的,让自己无数次内疚自己的母亲破坏了他的家庭他的童年的男人,竟然……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兄长。
都说世事弄人,果真如此。
快到图书馆地方的时候,是一整条宽敞的马路,两边的绿化做得很好,环境是非常不错的,一开到这条路上就意味着图书馆快要到了,季若愚下意识地掏口袋,却发现是了,自己现在身上什么都没有,没有手机没有钱包,自己竟是什么也没有带就这么跑出来了。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看着计价器上头的金额数字,只觉得有些无奈起来,于是只能有些不好意思地轻声问了司机一句,“师傅,能借下你的电话吗?我就打个市内,我手机忘带了。”
季若愚没说自己没带钱怕引起司机师傅抵触的情绪,毕竟这里离图书馆还有一段儿呢,要是在这里把自己给丢下车就麻烦了。
司机只犹豫了片刻,通过后视镜看到这位乘客长得温温婉婉一脸好姑娘的样子,也就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就把手机递给了她。
季若愚迅速拨出了一个号码,那是她早就已经烂熟于心的喻文君的号码。
“是我。”她对着那头的喻文君说了一声,喻文君马上认出了她的声音。
喻文君的声音在那头一出现,季若愚只觉得有些心安。
“今天出院了?没来接你实在是对不住,下次请你吃饭吧,哈!话说这是谁的电话?”
文君语气里有些高兴的笑意,毕竟是老友终于出院了,她高兴些也无可厚非,只是季若愚语气里却没有什么高兴的情绪,只淡淡说道,“你到图书馆门口来接我一下吧,我打车过来的,走得急什么都没带,出来给我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