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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结束,我们回到学校已经近十一点了。
项建军、项旺福、徐贤人和施志强去他们租的房间住宿,我和揭飞翔、吴建华回学校寝室。
“郑启航,我还有点事找你。”施志强忽然叫住我。
我停住脚步。“是叫我吗?”
“我想请你去我房间坐坐。你还从没去过我房间呢。”
“他们呢?”
“我找你个人有点事。”
揭飞翔插话:“想叫我去,我也不去,妈的困死了。”
揭飞翔和吴建华回寝室。
我们走去施志强租住地。十一点,对一个城市来说虽不是很晚,可因为是在郊区的缘故,这里静悄悄的。各家各户的灯几乎都息了。
深秋的夜,气温已经比较低了。月光清寒。
施志强租的房间离学校只有两百米的路程,我们说着话,转眼就到了。是一个退休老人的房子。房子的隔壁是一家照相馆。
施志强将房子四周一人高的位置都糊满了白纸。窗户前摆着一张书桌,书桌上的物品摆放得整整齐齐的。墙上张贴了一副字画和一幅山水画。
“我的天,不愧是诗人,很有艺术风格。”我赞叹不已。
“见笑。坐,坐。”施志强从桌子底下端出来一张凳子。他自己坐在床铺上。
“有钱真的好啊。一个天一个地。”
“你就不要笑话了。我早听说你是华安市人,家里不住,偏要住校体验生活。”
“是我喜欢住校的氛围。”我说。
“真是不一样的爱好。郑启航,今天太晚了,别的咱就不扯了。我叫你过来是想请你帮个忙。”施志强直奔主题。
“什么忙?”
“我想要一张熊研菲的相片。”施志强看着我。
“你的意思是说让我帮你要一张熊研菲的相片?”我诧异极了。
“对。”
“我办不到。熊研菲是谁我都不知道。”
“你就别推了。我看来看去,咱班上只有你才有这种本事。很多人不了解你,以为你内向,见人说不出三句话,可据我对你的了解,你是个很有能力的人。”施志强极为诚恳。
“你看错人了。”我说。
“我问你,高个子和姚俊火拼的事是不是你挑起的?”施志强眉毛上扬。
“什么意思?”我从位置上站起来。
“你别紧张。你坐下来。我只知道一点点。从这件事我便看出你是个很有智慧的人。所以我相信你能帮我弄到一张熊研菲的相片。”施志强直直地盯着我。
“我不喜欢这样的谈话。”
“别别,你误解了,我没有威胁你的意思。是兄弟我求你帮我。因为我觉得你特别仗义。储火玉如果不是你可就遭殃了。主要是,我做梦都想拥有一张熊研菲的相片。我没骗大家。我和揭飞翔的想法完全不同。每天我只要能远远的看一眼熊研菲就心满意足了。我写给她的诗她愿意看就可以了。我知道这辈子我没法拥有她。真的。”施志强看上去很痛苦。
“可我哪有能力给你弄一张她的相片?我和她一句话都没说过。我们什么交往都没有。”
“或许我想这件事想疯了。你看,我都有点词不达意了。我实在是想不到别的办法,也找不到别的人。”
“她有哪些爱好?”我问道。
“这么说你答应了?”
“我说你真痴了。我只是想想有没有可能。这种事谁能打包票?”我说。
“谢谢,谢谢。熊研菲喜欢唱歌,喜欢跳舞,她心仪的男孩是她的同班同学,足球队里的一个前锋——俞锦荣。”施志强罗列有关熊妍菲的信息。
“你了解的还真不少。”
离开施志强租的房间,我走在街道上。街道上清寂无人。我搞不清楚施志强对我的事情还了解多少。可一想到他在河里拼死救我,我又觉得对他有戒心很不应该。
我走进校园。门卫已经睡了,小门开着。教师单身宿舍楼上有两间房间还亮着灯光。我想起董云鸿。我才明白吴莲子的魅力是很多男人无法抵御的。
“郑启航。”储火玉忽然从寝室楼的拐角处闪出来。
“妈耶,吓我一跳。你还没睡吗?”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今天一天都没见着你。”
“有什么事吗?”
“我把你衣服送过来了。”储火玉手里捧着叠的整齐的我的衣服。
“你可以放我寝室嘛,干嘛等这么晚?你这不是存心让我愧疚吗?”
“我反正睡不着。我是想问你明天要不要把被子洗一洗,都快过两个月了。这两天天气好。”
“不不,哪还能叫你洗被子?我妈会给我洗的。你不知道吗?我是华安人。”
“我知道。那就晚安了。”
“晚安。睡觉把门闩好。”
……
我们一班的足球队组建了大概一个月的时间开始向二班挑战。
项建军向二班足球队长下了一份挑战书。
时间定在那一周的周五下午第一节课后。
时间一转眼就到了。两个班的同学全都到场观看。
已经十一月中旬了,球场西面铁路小学围墙内的小叶白杨的叶子已经深黄了。街道上零星的几棵绿化树的叶子也黄了,叶子随风飘落。
天却不作美。天空阴沉沉的。乌黑的云层仿佛积压在我们的头顶。雨随时要落下来。
我们穿着背心短裤在草地上蹦跶。项建军反复强调:“兄弟们,我们出气的时候到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能不能为咱一班争气,全看今天一战。你们注意到没有,咱心中的女神都在,所以一定要踢出我们的威风。我再强调一遍,务必注重攻守平衡,进攻时一定要保护好后场,防止人家反攻。我们中场比较弱,所以索性放弃中场,进攻时后中场的揭飞翔、吴建华当前锋,防守时全部撤回,我和项旺福一直顶在前面。后卫平行占位别丢位置。还有务必注意前插二次进攻的机会。”
项建军第一次这么啰嗦,看来他志在必得啊。他还想交代什么,可裁判——我们两个班的体育老师的哨声响了,他便闭了嘴。他是队长,他得和二班的队长上前抛掷硬币。
比赛开始了。
我们开局不利,踢得很乱,项建军的交代全都抛到了脑后。不到二十分钟,对方连进两球。二班的气势一阵高过一阵。
“他妈的揭飞翔,你要是传球再不到位,我可要废了你,”项建军骂道,“还有吴建华,后卫怎么当的?要及时协防,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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