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说不出一个字。
萧君彻说:“没有以后,又哪还有误会,朕,放手了。”
帝王本无情,多情给自己带来的,也许便是灭顶之灾,从小,他便告诉自己不能软弱,更不能相信宫里的女人。
所以,就算贵为太子,他也只是对外声称禁欲,他将自己隔绝在外,岂料,仍旧有一人,跳脱出来,落入心间。
可纵情的结果,往往便是累情,他曾用心的想开启她的心房,可是,她的眼中永远没有自己。
雪疡,雪疡,他竟自己羡慕自己,又自己怨恨自己,雪疡是他的一个遥不可及的梦,萧君彻生,那么雪疡,唯有死。
他试图将她的心挽回,可结局却总是那般伤人,她爱的是雪疡,那个无拘无束的灵魂,而不是大周国的皇帝,罢了罢了,卿既无心,我便休。
既然得不到,那便放手,也许,那样才是她最想要的结果。
萧君彻的心,百转千回,似有若无的疼痛感,时时提醒着自己,常青一直跟在他的身后不发一言,只是偶尔回头看向清淑宫的方向时,总是不停的摇头叹息。
看向窗外越走越远的明黄身影,秋歌终忍不住开口:“小姐,你为何不请皇上进来?”
“为何要请?”
“小姐明明都追到了华颜宫,现在,皇上都亲自上门了,小姐为何又不肯了?”
秋歌不明白,也许,永远也不会想明白,只是,她多希望朵颜笑一下,再度入宫,她仿佛已经忘记该如何笑了。
“秋歌,他不是已经告诉我他的选择了么?珑美人,天下间,只要他喜欢的,都会是他的美人,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那我又何必强求?”
“小姐,你都不会伤心的么?”
小心的问着,秋歌的眼中,又起水雾。
“不会,为何要伤心?这,本也不是坏事,不是吗?”无所谓的说着,可朵颜却能自我感受到,那种心被洞穿的声音,仿佛漏了风般,那么地冷。
秋歌不再说话,只是含泪紧紧将朵颜抱在了怀中,默默道:“小姐,你还有我,还有我。”
“是啊,秋歌,我还有你。”
这一刻,她压下心头酸楚的感受,只想好好的哭一场,可是,在这深宫几许,似乎连哭泣都没有了自由,是以,她学会了默默,默默流泪,默默舔伤。
只是,她却怎么也搞不懂,为何,她会心痛?
月华如雪,洒落点点清辉,将清淑宫的内殿照亮,朵颜顺着那不明不暗的光亮,细细的咀嚼着苦涩,只是,自己到底怎么了?
一夜无眠,朵颜怎么也睡不着,勉强睡下,也只得片刻便惊醒,天快亮的时候,秋歌推门而入,在看到朵颜时,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小姐,玲珑她,玲珑她自谥了。”
腾地一下,朵颜自床上弹坐起来,眯着漂亮的大眼睛,惊问:“你说什么?”
秋歌突然忍不住流下泪来:“玲珑她死了。”
“不可能,昨日皇上才赐了她华颜宫,封了她珑美人,她不是一心想要做他的女人么?她不可能自谥啊?”朵颜颤抖着说着,直到秋歌那清亮的嗓声传来,她终于明白一切都晚了。
秋歌说:“皇上,昨晚上根本没有留宿华颜宫。”
秋歌又说:“皇上虽然没有临幸玲珑,却还是让常公公记了珑美人的侍寝。”
秋歌还说:“可是,快要天亮的时候,有宫人听到华颜宫有东西落地的声音,等大家趣赶到的时候,就发现玲珑上吊自杀了。”
听到这些的时候,朵颜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玲珑,那个鲜活的生命,虽然她一直不喜欢自己,虽然她一直和自己做对,可她却从没有坏心,她只是一心一意的爱着萧君彻的,可是,为何,会是这样的结果?
她不是矫情的人,也知道深宫情冷,只是,这件事,却是自己一手促成,她又如何能不心痛?
“我要去看看玲珑。”
朵颜手脚冰凉,尚未穿好衣裳,便朝外冲去。秋歌阻拦不到,只得拎了衣裳跟了出去,边追边叫:“小姐,等等我。”
朵颜的轻功,本就不错,再加上心急如焚,自然也不是秋歌能追得上的,秋歌跟了一小段就不见了朵颜踪迹,只得心慌慌的朝华颜宫奔去。
待她一路飞奔至华颜宫里,远远的,便听到了朵颜的哭声,那么伤心,那么的恨恼。
秋歌刚要踏入,却听得殿内,另一人的声音,那么的无情。
秋歌止了步,只因,她听出来,那是皇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