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把这一丝联系加强,达至可以作为道标的地步,便是堪称奇效了。”
李柃点了点头:“我晓得。”
说完这事,两人又谈论起最近以来的见闻。
“最近邸报接连提到魔道异动,他们真的是越来越猖獗了,好在王城内有筑基修士坐镇,紧要关头,我们还能召唤陆前辈相助,不用太过担心。”
李柃闻言沉吟。
他心中隐隐感觉,这是自己上次平了他们氿口镇据点,并且拿走神像所导致。
魔道其实不是猖獗,而是着急。
无论他们在图谋什么,有一难以对付的神秘人物暗中关注,而且随时可能发起突然袭击,是个人都会着急的。
这一急,就会铤而走险,然后露出更大破绽。
“对了,最近我与异闻司人多有往来,似乎从他们口中提到过大粼江神,你知道大粼江神的传说吗?”
想起一事,李柃尝试着询问九公主。
九公主疑惑反问道:“这个大粼江神不是流传甚广的民间信仰吗,夫君没有听说过?”
李柃道:“我老家在东边华江郡一带,也有此神的故事流传,但不知与王城这边是否一致。”
说到这里,他向妻子讲述起来。
民间相传的,自然是神恩如海,神威如狱的那一套。
九公主听了,微微一笑,却是对他说起自己所知的另外一个版本:“我童年前往宗门进学,在那边听师兄师姐们说过,那大粼江神前身是一条天赋异禀的恶蛟,只是天生道体,契合水脉,得了万里粼江的认可而化神灵。”
李柃其实早已从神像之中猜测到了几分,但闻言还是颇为惊异,不禁道:“那神竟然是异类出身?”
九公主道:“不错,民间传说早已隐去这一点,只因其在大潾河流经的玄洲多国之内都有徒众,信仰传承近万年而未绝。”
“那些凡人又怎么会愿意相信,他们所崇拜敬畏的只是如此的存在?”
“然而在仙师们眼中,它只不过是一条性情暴虐的恶蛟而已,千百年来屡屡吞噬人畜,掀翻船只,成年之后更常借水脉之力兴风作浪,闹得周边地区洪涝不断,而被抽调水元的地区则干旱连连,甚至还有连锁反应带来的灾荒,瘟疫,动辄死伤无算。”
“它的行径终于激怒正道,玄洲境内某位元婴高人亲自出手将其斩杀,分镇头,身,尾,爪四物于陆上火山,使其不得翻身。”
“然而那恶蛟虽死,精魄犹存,竟以残存意志融入水脉,化为孽龙,更加喜怒无常,难以捉摸。”
“两岸百姓不堪其苦,兴起牺牲祭祀之风,向其投献金银,牲畜以祈平静,没有想到竟然真的成功安抚了孽龙,使得其不再在自己的河段作乱。”
“从此之后,沿河流域香火不断,每逢汛期或者大旱必有隆重祭典,甚至在受灾较重的一些地区或者年景,常有投献少女之蛮俗,各国朝廷屡禁不绝。”
李柃闻言,不禁沉默了。
和那些神而化之的民间传说相比起来,九公主所说的这个版本无疑更加靠谱,更加符合修士逻辑。
极大可能……这才是真相!
一会儿之后,李柃开口问道:“孽龙为祸,仙师们也束手无策吗,竟然还让它残存意志作怪?”
九公主道:“夫君有所不知,那恶蛟其实早已经算是魂飞魄散了,但名山大川自有其脉,一旦通灵,非同小可。”
“如今的孽龙,其实就是大潾河本身的龙脉啊,总不能把整条大潾河的灵性都抹杀,或者将它从地图上抹除吧,且不说做不做得到,谁又愿意去做?”
李柃道:“那倒也是,这么做恐怕灾祸更大,天劫也即刻来报。”
九公主道:“所幸孽龙终究还是自然之灵,只要摸准其特性,还是能够约束和控制的,这也是各国官府一直对民间祭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原因,因为它真的有用。”
李柃恍然大悟:“难不成,那些魔道频频在沿河城市出没,就是想要利用其力量为祸?”
九公主道:“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不过从过往历史可知,的确是如此。”
李柃暗道:“话虽如此,那些魔道的目的似乎远远不止于借用其力量,还在试图染指其权柄,而且已经开始有所掌握!”
“各国仙门掌控玄洲,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但却还是对低阶弟子隐瞒,连青丝这样的结丹长老后裔都毫不知情。”
“这里面的水似乎很深啊……”
李柃想了想,决定先不管那么多,还是自己的修炼要紧。
夜深人静,李柃躺在宽大的金平脱紫檀象牙床上,看了看已经心满意足睡下的妻子,也感觉有些累了,沉沉睡去。
不久之后,含香阁中,金梭剑冲天而起,以极快的速度从上方离开,约莫一刻时就来到十余里外的北郊荒山,如同流星落下。
弹指之间,飞剑从三十余丈的空中射至地面,一块早已经被劈得七零八落的巨大山石再度被贯穿,撕开一条长长的裂缝。
经过这段时日的制香,食香,炼魂,李柃终于彻底消化上次所得的收获,神念力量也突破五十斤大关,达到一个全新的境地了。
如今的他,终于能够像是一名真正的剑修那样操控飞剑,而且发挥出一定威力,自身的罡煞化剑颇有进展,空架子的法相同样有所增强。
不过演练了一会儿之后,李柃就把这飞剑丢到旁边,从石缝里面取出一个小瓶,还有两只事先准备好的活兔。
其实……李柃最近养猫,原本是想用它们来做实验的。
但是猫猫那么可爱,怎么可以用来做实验呢?
还是用兔兔好了。
他以神念力量扭开这个精巧的玻璃小瓶盖子,从中取出些许粉末,撒在空中。
转眼功夫,这两只兔子焦躁起来,即便被李柃的力量束缚着,仍然狂暴如疯魔,不断啃咬彼此,嘴角鲜血淋漓。
李柃淡然看完全程,直至两只兔子奄奄一息,才把它们丢进旁边一个泥坑。
那里早有多只兔尸,但却诡异的不生蝇虫,有些连腐烂的痕迹都没有,有些则已经半腐,但却依旧如同活着,时不时在坑底走动,眼瞳之中一片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