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又望着谢瑾微笑道,“谢小郎君,现在到你了。“
谢瑾微微颔首,面无表情地高声吟诵道:“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话音落点,在座所有人双目都是忍不住为之一亮。
谢瑾此诗从楼高险峻的角度入手,突出了峻峭挺拔、高耸入云的景貌,将一座宏伟楼宇巧妙地展现而出,给人身临其境的感觉。
特别是诗中摘星辰、惊天人,这仿佛为童稚天真的想法,被谢瑾巧妙地融入诗中后,却使人情趣盎然,有返璞归真之妙,也突出了楼宇高俊之态,可谓十分巧妙!
至于崔若颜之诗,却是以凭栏遥望思念故人为主题,两诗尽管主题不同,然而在座之人皆心知肚明谢瑾之诗明显要高明不少,这一局只怕又是南方才子获胜。
果然,李贤重重地叹息一声,苦笑言道:“十七郎和谢小郎君两首诗歌皆是不错的佳作,要在其中评点选出孰优孰劣,本王实在生出了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之感,不过,既然是诗赋比试,决定名次乃是关键,也不得不选出获胜者……”
李贤言罢,一番沉默,突然又开口道:“以本王之见,此局谢小郎君诗歌略胜十七郎半筹,故南方才子获胜,不知诸位可有异议?”
以往李贤都是直接裁定优胜,此番询问众人,自然是为了尊重崔氏以及尊重崔若颜。
崔守礼捋须淡淡一笑,点头道:“殿下裁决非常的公道,老朽并无异议。”
崔若颜柳眉倒竖,俏脸一阵红一阵白,半响方才一咬贝齿,心不甘情不愿地颔首道:“殿下,我也没有异议。”
如此一来,谢瑾连胜两局比分陡然变作了三比二,南方才子仅略输一筹,不论后面结果如何,江南世族面子上也会好看一些,几位宗长心里面也都暗自松了一口气。
王勃和李峤相顾对视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郑重之色。
李峤轻声言道:“王兄,这谢瑾看来不简单啊,剩下的两局,不如还是你我二人作诗,你看如何?”
王勃欣然点头道:“不错,七宗五姓才名不容玷污,你我二人自当认真对敌。”
此时,第六幅画卷挂在了屏风上,却是一株生长在崖边的青松,松树挺拔遒劲,树冠犹如伞盖,郁郁苍苍充满生机,大显秀丽之姿。
谢瑾已经连胜两局,李峤有心打压一下他咄咄逼人的气焰,略一思忖开口道:“李峤有诗一首,请各位指点。”
言罢,他高声吟哦道:
“郁郁高岩表,森森幽涧陲。
鹤栖君子树,风拂大夫枝。
百尺条阴合,千年盖影披。
岁寒终不改,劲节幸君知。”
谢瑾才思泉涌,李峤嗓音方落,他立即不甘示弱地吟哦成诗:“大夫名价古今闻,盘屈孤贞更出群。将谓岭头闲得了,夕阳犹挂数枝云。”
谢瑾的吟哦声落点,原本成竹在胸的李峤脸色陡然一变,愣怔半响,额头冒出了点点细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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