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之举,景毅在民间、军中的名词不降反升。
因此,当景毅剑指皇宫的时候,整个禁军都追随他而去。
消息传进皇宫,景立天再度怒极攻心,命令楚刀关闭城门和死守城门之后就晕了过去。
梦中,景立天不断做着京城被景毅攻破、皇宫被景毅攻破的噩梦。
醒来时,景立天的噩梦变成了现实。
“皇上,南城门快要挡不住了,您、您要不要先离开京城,去其它地方避避?”
“挡不住了?”景立天抽气,“你们莫不是、莫不是骗朕?”
楚刀匆匆赶进来,一身的风尘,一身的血:“皇上,景毅人多势众,咱们是挡不住的,卑职劝您还是赶紧离开皇宫吧。”
“离开?”景立天一脸苍桑,“这里是朕的家,是晴国的心脏,朕现在能躲到哪里去?”
他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在他的想象中,他薨的时候应该是躺在宽大舒适的龙床上,貌美如花的嫔妃坐在床边陪他,一大众儿子儿孙站在床边孝顺他,文武百官跪在地上聆听他最后的教导,而他将会无疼无痛无遗憾的阖上眼睛。
他薨的时候,应该还能隐隐听到传遍整个京城的洪钟。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他疲惫不堪、频频病倒的时候,像丧家之犬一样被迫离开皇宫,后面是他从来没有放在眼里的年轻的追兵。
“北边,西边,甚至出海都行。”楚刀沉默一会儿后,道,“卑职已经准备好了护送队伍,还请皇上定夺。”
“我不去,我哪里都不去。”景立天也沉默了半晌后,最终下定决心,“朕是晴国的帝王,朕不当丧家之犬。未经朕的准许,任何人抢了朕的皇位都是谋反,都是奸臣,都会遗臭,所以,朕不能输给这些奸臣逆贼。”
楚刀不说话了,因为已经无话可说。
其实,对于景立天来说,他并不是不想逃,而是,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已经经不起奔波和折腾了。
他若是非要仓促出宫和逃走,说不定会病倒在半途,那时,吃不好,睡不好,休息不好的,又丢人又难受,说不定还会死在途中,他不如留在这里,给自己保持几分帝王的尊严。
“传朕的旨意,”景立天继续履行他的权力,“撤掉韦国安的国公之爵,撤掉景立恒的铁亲王爵位,撤掉景明的宁王爵位,撤掉景长威的禁军副统领之职,撤掉景长宜的禁军副统领之职……”
他一口气念出几十名官员、将领的名字,将他们的官位、军衔、爵位、俸禄全部撤掉。
虽然他现在罢掉这样的官爵已经改变不了现实,但至少,他可以让这些人冠上名不正、言不顺的奸臣、逆贼之名,令他们的一生都蒙上污点。
楚刀听令,迅速让人拟草一大堆圣旨,加盖玉玺,召告天下。
而后,景立天就躺在龙床上,静静的等待战争的消息。
其实,直到这个时候,景立天还是不信他的运数已经走到了头,他仍然觉得他的运势还有转机,他还是没有被上天抛弃。
要问他为何还能保持这样的“信心”,他大概只能说这是“直觉”。
抱着这样的自信,他喝了药,沉沉睡去。
当他再度醒来,他听到的会是死亡的脚步,还是喜讯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