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了一惊,“土楼不是在往生门手里攥着?”
说起土楼,我有些想不通往生门为什么那么重视土楼,这次受到这么大的打击还是不紧紧抓着土楼。
马东解释说:“炼狱现在正在蚕食往生门的势力,乾坤已经落在炼狱的手中,现在他们正在召集人马,要围攻土楼。”
我停住脚步,“订票,去土楼。”
我突然想起土楼的第四栋楼,那里面的唱戏声。
我们连夜去火车站,买了最近的车次赶往土楼。
一上车,我脚步一顿,这车里道士占了一半。
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我们才赶到土楼。
路上齐林问我为什么要来土楼,明明昆仑那边更加重要。
我解释说:“昆仑还有机会去啊,但土楼要是落入炼狱的手中,这里面的秘密很可能被掩埋,炼狱一贯的做法就是他们得不到的东西,变成都要毁掉。”
“而且……”我想了想,又说:“往生门这么重视土楼很不正常,这里面绝对有东西。”
我们赶到土楼的时候,炼狱的人马已经集结,不过来的人也是舟车劳顿,所以要休息一天,明天正式进攻。
马东几人被我留在距离土楼最近的镇子里,我很齐林化妆潜入进来。
不得不说,化妆术真的堪称邪术。
我们混在其他门派中,看着炼狱和往生门双方跟冷兵器时代的攻城战一般,一守一攻,谁都没有动用高科技武器。
往生门这么做,我到时候能理解,倒是炼狱,他们什么时候这么遵守游戏规则了?
在炼狱这边不单单有炼狱的人,就比如我和齐林所在的队伍,就是龙蛇混杂,都是近期加入炼狱的人。
这些人被弄过来,就是冲锋的炮灰。
齐林好奇地问:“他们为什么不用这个?”她比了个八字。
我解释说:“要是用那个阵仗就太大了,其实你别看现在这里弄了这么多人,明天打不起来,最多选个代表打,他们玩的还是心机,明天你就知道了。”
这里聚集这么多人,本就引起了各方的警惕,要是还敢用重武器,那不是找死么?
想到这里,我抱着膝盖,目光落在第四栋土楼。
刚要收回目光,就有断断续续的唱戏声传入耳中。
我动作一顿,目光渐深,明天要找机会进去看看。
等到第二天早上,双方点齐人马,在土楼前面的空地上对峙。
我没说错,双方没有采用群战的方式,而是各自抽选五名代表比试,输的人退出土楼。
我看着往生门的头儿,嘴角缓缓勾起。
前面几局很顺利,到了第三局比试,炼狱的人出手狠毒。直接把对方的人揍死了。
往生门的头儿四处乱看,目光最多的是落在右前方的年轻人身上。
于是下一秒,砰地一声,那年轻人倒在地上,脑袋上一个窟窿,滋滋流血。
炼狱的人一拥而上,场面一片混乱。
我和齐林躲在一边看热闹。
她道:“小冉,你不是说他们不敢用高科技武器么?”
我擦擦额头上原本不存在的冷汗,讪笑道:“炼狱的人比我想的要大胆。”
正当双方打得激烈的时候,突然一声怒喝,伴随着狂风卷着地上的树叶和土,四面尘土飞扬。
我的笑收的不及时,被吹了一嘴的土。
“住手!”
随着声音,一道人影出现在土楼上方。
他手中拿着一面旗子,看着下面冷声道:“先生有令,土楼归炼狱。”
说完,他手中的旗子直直的插到地上。
看清那面旗子之后。我太阳穴突突的跳,竟然是招魂幡。
我定定的看着楼上的人,他的身影慢慢的跟瘸子的重合。
“瘸子,是你吗?”我往前走两步,喃喃道。
我说话的声音很小,但那人似乎听见了,低头看向我。
他逆光而站,我看不清他的脸。
这旗子一出现,炼狱和往生门的人都停下,双方都不敢再动。
那人见此,转身要走。
我忙着追过去,想要叫住他,却被麒麟拉住。
她示意我往四周看,我这才注意到所有人都在看着我,因为在场只有我自己动了。
就这么会功夫,土楼顶上的人已经消失。
明明无风,但招魂幡猎猎作响。
“陆冉?你是陆冉?”离我近的道士突然说。
他声音不大,但现在四周实在是安静,顷刻间,所有人都看着我。
还不容我否认,往生门的人就把我围住。
“你竟然还敢来这里,要不是你,我们也落不到这么地步,今天你既然来了,那就别想活着离开。”认出我的人狞声道。
我叹息一声,果然还是应了那句话,最了解你的人是你的敌人。
化成这副鬼样子,他竟然还认得出来。
他们对我的包围圈越来越小,我只能拿出鬼扇,冷声道:“不想死的,尽管来。”
他们停住。
这时,第四栋土楼的大门缓缓打开。
“陆冉,进来。”里面传来一道尖尖细细的声音,叫我过去。
我本来不想去,但看着往生门这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只能认命的往前走,示意齐林赶紧下山,带着马东他们离开。
齐林点头,转身离开。
我深吸口气,大步走进去,刚迈过门槛,身后的大门就哐当一声关上。
吓得我原地抖了三抖,转而想起现在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怕啥。
“你叫我进来,有事?”我问。
好半天,那道声音再次响起,“我唱的戏,好听吗?”
我一怔,下意识的回道:“你没唱呀。”
说完就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嘴那么快干啥,刚想亡羊补牢,说好听,四楼传出戏曲声。
缠绵,柔美。
我听的入神。
半晌,声音停止,那人问:“好听么?”
“好听。”我说,声音有些僵硬,后背一阵阵发凉,这话根本就不是我主动说的。
“以前好听,还是现在好听?”那人又问。
“往事不可追,现在的更好听。”我说。
那人痴痴地笑了,“的确,往事不可追,那我为你再唱一曲,好吗?”
这话说的小心翼翼,生怕我拒绝。
我停顿数秒,“好。”
唱戏声再次响起。
我越听头脑越昏,眼皮不住的往下耷拉,最后眼前一黑,没了知觉。
“小冉,小冉?”我昏昏沉沉的睡着,听见齐林的声音。
一睁眼,就看见齐林正关切的看着我。
我往四周一看,发现自己在车上。
她松了口气,把我扶起来,“你睡了一路了,现在舒服些了没?”
我揉着额头,“嗯,好多了,我怎么回来的?”
她一怔,试探着问我:“你不记得了?”
“嗯。”我皱眉道,仔细的回想着昨天的事情,完全不记得我是怎么从第四栋土楼里出来的。
我记得当时在听戏,唱戏的女人还跟我说话,问了我几个问题。
想到这里,我猛地抓紧车座。
当时我回答的话,完全就没经过大脑,仿佛回答的根本不是我。
“昨天我从山上跑下来后,就跟着马东他们把车藏好,然后守在山下,本来是想要天黑之后上山去找你的,没想到太阳落山的时候,你自己下来了,满脸的眼泪,问你什么都不说。”
齐林说到这里停顿一下,接着道:“当时我们以为你中邪了,马东想要给你驱邪,却被你一拳打在脸上。”
我看向马东,他转头看向我,右眼角乌青,满脸的委屈。
“你上车后,就说让赶紧开车离开,连店都不让住,我们已经走了一天一夜,吃的是面包,在高速的服务区解决生理问题。”齐林说到最后,担忧道:“小冉,你不会真的中邪了吧?”
我干笑一声,说:“没有呀,我就是在山上跟他们打架打的太狠了,累的。”
说完,我靠着椅背,揉着太阳穴。
“齐林,现在土楼真的归到炼狱手里了?”我问她。
“对,本来往生门的人不认,双方差点再次打起来,后来往生门高层匆匆赶来,把在场的人骂了一顿,然后恭恭敬敬的把土楼的要是给了炼狱。带着人离开了。”齐林回忆道。
我掐着眉心,嗯了声。
想起当时出现在图楼上的那人,我问马东知不知道那是啥人,还有他口中的先生又是何人。
马东也是一脸的茫然,“这还真不知道。”
我点头,叫他在下一个服务区停车。
“林子,我觉得那人很像瘸子。”我跟齐林说。
她一点都不惊讶,“我知道,当时叫他的名字,我听见了。”
我蹲到地上,低声道:“其实,我之前就见过瘸子一次,在皇都,当时我想要留住他,没成功。”
齐林拍着我肩膀,无声的安慰。
“小冉,你不是说要把土楼的秘密找出来。就这么走了,不回去吗?”她问我。
我笑着说:“当然回去,加点油,现在就往回走。”
马东听说我要回去,虽然不理解,但也同意了。
回去的路上是齐林开车,还多亏现在高速上摄像头多,车子跑不起来,不然齐林非得把这面包车飚出跑车速度来。
我忍不住笑了,她还是那么爱飙车。
再回到土楼已经两天后。
现在土楼已经落在炼狱的手里,我听说他们正准备着要把土楼推倒。
我叹息一声,想不通那个所谓的先生为什么要把土楼交给炼狱。
我让马东他们留下镇上,自己一个人过来,偷偷上山,直奔第四栋土楼。
走到门前,大门再次自动打开。
我迈步进去,率先问:“你到底是谁?你是不是……认识我身体里的鬼魂?”
“上来。”那道声音响起。
我领会精华,知道她这是让我上四楼。
走上四楼,我大吃一惊,本来我以为这里应该会跟第一栋土楼的四楼一样破旧。
不成想这里竟然十分干净,而且布置的很是讲究,上楼转弯,就看见一人坐在茶桌前,正在泡茶。
这女人穿着一身戏服,背影曼妙。
我刚想走过去,就听她说:“站住,你不配看见我的脸。”
……好自信的姑娘。
随着她的话,一股浓烈的阴气溢出。
我不想闹出声响来,怕被炼狱的人发现,便听她的话站在原地,“你是什么人?我上次过来到底发生什么事?”
她倒了两杯茶,却没喝,说:“这不是你配知道的事。”
哎哟卧槽。
“你这么狂,怎么还被囚禁在这里?”我忍不住怼她。
我手上动作一停,周围阴气渐浓,我展开鬼扇,快步走到她跟前,拍在桌子上。
她嗤笑道:“可惜了,知道你胆小,本来不想吓到你,现在看来是我多想了。”
她说完,右手一挥,茶香消失,空气中突然出现一股腐臭味。
我眼前黑了一瞬,等再能看见东西的时候,周围已经大变。
四周十分破败,地上老实乱跑,地板上黑漆漆的,房顶上挂着破布。
往我手下一看,我拿着鬼扇搭在一具骷髅上,骨头上的衣服隐隐能看出是件戏服。
我忙着把手收回来。
那个唱戏的女人已经不见。
“你到底是谁?”我大声问。
良久。那女人回道:“你不配知道。”
我拿着折扇,很认真的思考用哪种符纸揍她。
“滚!”
还没等我出手,她先发飙,我被那股鬼气直接掀下了四楼。
多亏白家绮帮了我一把,我才没直接砸到地上。
站定后,我看着四楼,拿出一张六甲丁符就想用,却听那女人说:“炼狱的人很快就过来,你还是快些离开。”
我拧眉,这女人明明很讨厌我,但又克制着自己不伤我,太奇怪。
犹豫片刻,我从土楼出去,不过没下山,而是悄无声息的来到第一栋土楼。
来到炼狱负责任的房间,我抽出桌子上的大刀横在他脖子上,把他腰上的武器拿出来,对着他的眉心,然后才叫醒他。
这家伙应该是喝了不少酒,看着他那寒光凛凛的大刀,半天才反应过来被我控制了。
“昨天说把土楼给你们的人是谁?”我厉声问。
他有些犹豫,我手上用力,他脖子便流下血来。
“他是先生的使者。”他哆嗦着嘴说。
“先生又是谁?”我又问。
他咽口唾沫,看着我身后,眼中的惧意越来越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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