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他脸色涨红,额头上都是汗,嘴里被堵的严严实实的,也叫不出声音来。
我蹲下,右手抓着的肩骨,把他嘴上的胶带掀开,“敢叫,我就直接弄死你。”
他面色惨白,忙不迭的点头,小声说:“我不叫,真不叫。”
“是你把她杀了的?”我冷声问。
他忙着摇头,“不,不,不是我,她是我花钱买来的尸体,来的时候还剩下半口气,她身上阴气重,我正好需要同她的血,就给留下来了。”
我手上用力,他身上的骨头发出咔嚓的声响,“没说谎?”
他忍着痛,点头。
我这才收回手,冷冷的看着他。
“你要血做什么?”我问。
他抖着声音解释说:“我专攻丹药,以血炼药,是我的绝技。”
我看了燕子,冷笑一声。鬼扇直接戳进他的肩膀,“最后一次机会。”
说着,我慢慢的转动鬼扇。
他忍不住低声叫了声,嘴唇都被咬破了,“我说,我说。”
我停下。
他呼出口气,一股脑儿的都说了,“我是被浮光驱逐的医生,原来在里面是负责炼丹药的,这次浮光出来执行任务,我觉得外面挺好,药材齐全,就不想回去,被领头的知道后,就把我赶出来了。”
我冷嗤道:“诓谁呢?他们会让你活着离开浮光?”
他眼神闪躲。我把鬼扇横在他右边的肩膀上,微微用力。
他身体一抖,忙着说:“是我逃跑的,当时大队人马正在忙着撤退,我用药毒杀了看押我的人,逃出来的。”
我冷哼一声,看着屋里燕子的尸体,“那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说:“这个我真没说谎,他是我买来的,真的,当时卖给我的人说这女人浑身是伤的倒在他车旁边,本来还有个男人,可那男人当时还有些力气,就扔下这女人自己跑了。”
我看向燕子,怕是当时跟着她一起的男人就是高上进。
他知道自己无力把燕子救出来,临死之前见到我,这才让我出手。
看着燕子苍白的皮肤,我一屁股坐在地上,眼泪止不住的掉。
“燕子,对不起,我来晚了。”我捂着嘴,低声哭泣。
当时为什么不问赵庭伟一声呢?
我恨不得抽死自己。
韩正寰出现在我身边,把我搂到怀里,轻声道:“别哭。”
“嗯。”我从地上起来,把燕子放下来,掀开她衣服一看,背上全身青紫的伤痕,后背心更是有一道很深的刀伤。
“燕子,我带你走。”我背上燕子,一步一步往外走。
韩正寰想要帮我。我没让。
我把燕子送到殡仪馆,给她换上她小时候最喜欢穿的公主裙,这才把她火化。
我靠着墙,等着她的骨灰。
赵庭伟匆匆赶来,他也知道高上进说的是燕子,跟我道歉说:“对不起,当时如果我不拖住你,也不会这样。”
我摇头,这不关他的事,是我的问题。
等我抱着燕子的骨灰盒从殡仪馆出来时,在门口碰见个脏兮兮的小男孩。
他直直的看着我,说:“姐姐,这是个哥哥给你的,他说你会请我吃饭。”
我从小男孩手里拿过那张外面脏的不成样子的纸,赵庭伟上前。带着小男孩去吃饭。
打开那张纸一看,是个沿海小岛的地址。
我一想,就明白了,这应该是浮光训练小岛的地址。
高上进很聪明,应该是他把自己的位置透露给往生门,他在等着我上门,等着我出现去救燕子。
我懊恼不已,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韩正寰走到我旁边,说:“别哭。”
我把头埋进他怀里,“老鬼,我怎么这么笨?我当时为什么不多问一句呢?”
他搂着我的肩,摸着我的脑袋,无声的安慰我。
到最后我实在是忍不住,嚎啕大哭。
燕子,就是跟我一起长大的伙伴。就这么没了。
“燕子这一生好苦,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我自责地说。
她的男人,她的孩子,现在是她自己,所有人的死都跟我有关。
“丫头,每个人的生活都是自己的选择,昨日因今日果,这不是你的原因,不要忘自己身上揽。”他说。
我哭着摇头,最后一次见燕子是什么时候?
是在小镇那一次,她跟我说,我们这些人就算是死了,也不得自由。
我不知道燕子自从跟着潘岩起,到底经历了什么。但现在看来,她确实知道些什么。
“韩正寰,我们回一趟村子好不好?我把燕子葬在她妈妈旁边。”我跟他商量说。
以我对燕子的了解,她是希望这样的。
“好,回去。”韩正寰轻声说。
我们买了当晚回去的机票,半夜三点多回到村子里。
有几年没回来,原来村里低矮的平房差不多都改成小楼。
不过,我并没有进村,而是直接上山,把燕子的骨灰葬在她妈妈的坟墓旁边。
“燕子,回家了,你开心不?”我笑着说。
给她盖好土,我坐在坟边,跟她说:“其实,你的孩子不是韩正寰杀的,她生下来就是个死胎,虽然孩子是韩正寰用别人的魂魄做出来替我的,但我当时真没想让她替我,要是孩子生下来健康的话,我肯定会护着她。”
说到这里,我叹口气,“这些话,憋在我心里好些年了,我一直想要跟你说,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还有,燕子,陆逸晨他是爱你的,真的。”
我说完,给燕子点上三支香,在坟头上拍拍,装出一副轻松的模样,说:“我先回去了,有时间我再来看你,等我死了,我就让人把我葬在你旁边,咱们做个伴儿,好不好?你到时候可不要嫌弃我。”
我抹了把脸,起身下山。
韩正寰没上来,他一直在山脚下等我。
见我下来,他牵着我的手,我俩刚走两步,就看见一人打着手电站在村口。
走近一看,才发现是强子。
他笑着说:“我听着大黑一直在叫,猜着就应该是你回来了。”
我往他脚下一看,大黑正冲着我摇尾巴。
“他怎么跟着你了?”我诧异的问。
这是之前齐爷爷养的大黑,那时候我用了好几次他的黑狗血,经常跟着大壮来我家。
他解释说:“是齐浩叔送过来的,他说他全国跑,不好带着大黑。”
我点头,冲他摆摆手,“快回去睡觉吧,我们这就走了。”
他面上有些失望,“你们不住两天?”
“不住了,最近太忙。”我说。
现在我对着村子的感觉很复杂,想念这里的某些人,却又厌恶这个环境,厌恶这里的凉薄。
“哦,行,那以后有空你再回来。”他强笑着说。
我笑着点头。
他这才松了口气,牵着往回走。
韩正寰说:“强子现在是村长,一直没结婚。”
我心头一跳,看着这一人一狗,莫名的眼涩。
直到强子领着大黑进院关上门,我才转身说:“走吧。”
我和韩正寰又马上飞回西南,回到往生门。
赵庭伟和被浮光赶出来的那人已经被带回往生门,眼下正被杜衡和杜红光审问。
我没有心情管他们,怔怔的站在瘸子房前。
瘸子正在纳鞋底,给我做红布鞋。
在我们村有个习俗,新娘出嫁,要穿父母亲自做的红布鞋,不过等到有钱了,很多人家都是出去买,从买布鞋到买高跟鞋,现在这习俗也没什么人记得了。
原来他之前嚷嚷着要给我准备嫁妆,就是红布鞋。
瘸子看着我红着眼睛站在门口。忙着把手中的针线放下,把我拉进屋里,柔声问:“怎么了?”
我看着他,眼泪簌簌的往下掉,像小时候被人欺负回家跟他哭一样,抓着他的袖子,往脸上蹭,“瘸子,燕子没了。”
他身形一震,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人有旦夕祸福,这很正常。”
我点头,却还止不住。
在外人面前,我就是骨头断了,也不会哭成这样。但一碰见瘸子和韩正寰,就算是手上拉道口子,都要跟他们掉两滴眼泪。
他轻轻地拍着我的背,也没多问。
我跟他哭了一会,心疼的看着他手上的针眼子,“别做了,我结婚的时候,只要你在,就是最好的嫁妆。”
他横我一眼,“说的什么话。”
我摸着他的手,想着他离奇复活这事,越想越不对,但又不好问他。
“我听他们说,现在这时候结婚都不是以前那会的八大件了,我现在没啥钱。只能给你做点东西,虽然他是……”瘸子顿了下,轻咳一声接着说:“他身份特殊,但你们既然举行过冥婚,那这次婚礼咱们就按照人结婚的样子来弄。”
“好。”我点头应了。
“瘸子,你对老……不,韩正寰是个鬼这事,是怎么看的?”我忐忑的问。
现在,我有一种要把自己选的老公介绍给家长的感觉。
他沉默半晌,很郑重的问我:“我要是说不满意,你会换吗?”
我心里咯噔一下,艰难的说:“大概是不会。”
他瞪我一眼,笑了,“这不就得了,现在孩子都有了,我还能说啥?他对你好就行。”
“他对我很好。”我抱着他的腰说。
听到瘸子这么说,一直堵在我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地了。
我又跟瘸子说了两句话,收拾好心情,回到我的房间。
刚走到门口,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拿出鬼扇,踹门进去,容想竟然正扯着韩正寰的袖子,满脸的哀求。
看我进来,她立刻收敛了脸上的表情,换上那副冷冰冰的模样。
我在心里翻个白眼,还挺能装。
“你来干什么?”我率先发难。
她除了在我进门的时候瞥我一眼,其他时候并不看我,那双眼睛仿佛黏在韩正寰身上,“我来这里。用不着你管。”
卧槽。
“你跑到我地盘上,抓着我的男人,还不让我管,你脸咋这么大呢?”我气的鬼扇直接出手。
今天燕子出事,心里本来就憋着一团火,现在看着她这样,我连挤兑的话都懒得费脑子想,还是上手比较简单。
容想避开我的攻击,还幽怨的看韩正寰一眼,我更加冒火,掏出张雷神符就拍在鬼扇上,起势念咒,一气呵成。
也就几秒,鬼扇上闪过一道雷光,我欺身向前,狠狠的拍在她身上,
她闷哼一声,退到院子里,看着像是没伤成啥样。
这时,韩正寰突然从屋里窜出来。
我刚要骂他,不让他向着容想,就见他直接一张符纸拍在容想脑门上,把她定住,然后跟我说:“打吧。”
我:“……”
容想惊恐的看着韩正寰,满脸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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