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在了地下,我从厨房站了出来,冷冷的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宋濂听到我声音后,本来跌坐在地上,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冲而起,转过身立马伸出手指着我,我从来没有在她脸上见过这样的表情,似乎恨不得杀了我,眼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恨意,她尖锐着声音说,“宋文静!现在你满意了!现在看我被打你满意了!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从小到大,为了你我担惊受怕,从小为了你,我从一个地方搬到另一个地方!十六岁那年你不是自己偷跑出去了吗?你不是跑回许家了吗?你干嘛还偷溜回来!要不是因为你!我需要装聋作哑陪你演这么久的戏吗?从小到大爸妈就喜欢你,就最疼你!你什么都有!你为什么还要跑回来和我争!你在二十几年前就被当成一种债务被他们抵给许家了!现在你全都知道了?满足了?有没有很痛快!”
宋濂说到后面语无伦次,甚至指着我的手都颤抖的非常厉害,脸上的眼泪像是大雨倾盆一样,她一边说,一边满脸痛快的看向黑暗里的父亲,声嘶力竭冷笑了几声,“既然您要这样认为,我也没有办法,本来就是一个躲躲藏藏的杀人犯,难道还想我说点什么好听的吗?”
我爸站在黑暗里的脸忽然狠狠抽搐着,伸出手又想打宋濂,却伸到一半,手开始剧烈颤抖着,他一个你字还没说完,宋濂将他狠狠一推,从他身边别了过去,拉开门头也没有回冲了出去。
在她冲出去那一刻,外面一道闪电雷鸣一把将黑暗的天空照的透亮,连着将站在黑暗里我爸那张脸也照的清清楚楚,满脸皱纹,脸上同样全部都是泪水。
他身体颤抖了好一会儿,忽然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直接摇晃了两下,往后面倒了下去,在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好像失声了一样,冲上去就想要接住他,可没来得及,空旷的房间里面回旋着一声重物倒地声。
我冲过去的时候,我爸倒在地下满嘴吐着白沫,手依旧直挺挺的指着,浑浊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头顶,他说了一句,“文....文...文静....快把你姐给我....找回来。”
我抱着他僵硬抽搐的身体,忽然手足无措的大哭了出来,我说,“爸,你等我,我这就去打电话,你一定要撑住。”
我刚想起身去找手机,我爸固执反复的说着,“文静...你快...给...给我去找你姐!快去!”
他说话的时候,面部抽搐的特别厉害,嘴角白沫像是停不下来一样,我没有理他,慌慌张张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反复播了许久,才将医院电话拨了出去。
等医院救护车到了的时候,我爸已经睁着眼睛没了鼻息,我吓的手脚冰凉使劲掐着他人中,一边掐一边哭。
我说,“爸,你在坚持一会儿,你不是说让我去给你找我姐我吗,你不能有事。”
医生赶过来的时候,外面暴雨狂风正下的恐怖,医生将我爸从地下快速的抬了起来,然后抬着人就快速走了出去。
我全身酸软跟在后面,其中一个穿着白色大褂的人问我是不是家属。
我哭着说是,他简短的丢了一句,“赶紧上车!”
我爬上救护车后面的时候,由于腿软的厉害狠狠的跌在了车下,膝盖直接遁地,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那医生什么都没顾,直接将我从车下一扯,我活生生的被扯到车上,膝盖擦破了皮,流了好多血。
可自己根本没有时间去顾那么多,
去医院的路上,车上的几个医生护士全部将担架上不知道还有气还是没气的父亲围住,一边用手死死按压着他胸口。
我爸躺在担架上,脸色血色全无,特别灰白,我曾今小时候去过一次殡仪馆,那是我妈有一次犯了心脏病,带着我去医院就医。
她被医生带进病房检查,我一个人无聊不知怎么了跑到了医院地下室的太平间,当时我见里面摆着一排一排不锈钢一样的立体冰箱,有些好奇的走了过去,里面正有医生从立体的冰柜里拉出一具尸体打算拿去殡仪馆火化。
尸体被人打开后,里面冷气和白雾直往外冒,那张灰白铅笔颜色一样的脸,让我吓的尖叫。
之后我就一直发烧昏迷不醒,在医院住了很久的院,都是束手无措,最后还是我一个远方的叔伯说,我是被刹住了,需要请神灵来家里做法事才会好。
我爸妈没辙,医院医不好,他们本不信这些东西,最后只能去找法事,在家里举着符龙飞凤舞几天后,我的病才算好转。
从那以后我在也没有跟我妈去过医院了,如今再次看到这样脸色的颜色,却出现在从小对我非常严格的父亲身上,我第一次觉得死亡是这样的接近。
我全身颤抖的蜷缩在狭小的车厢内,到达医院后,我爸被医生推进手术室,我坐在走廊里,外面依旧是雷鸣闪电,许深霖给我来了两个电话,我看着手机从亮着到灭掉,又从灭掉到亮着,反反复复五次,屏幕灯彻底熄灭后。
直到第五个未接电话显示在手机屏幕上之时,空旷的走廊才彻底恢复平静。
我在公交车上的时候,就答应过他到家后就给他一个电话,可此时我却忽然很害怕和他开口说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
宋濂说,我从小就被当成一种债务,抵给了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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