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首席的两位主考投来的殷切顾盼,他觉得这个时候,自己不得不出面说两句。可就在他推动轮椅,准备上前回话时,席间走出一名年轻男子。
此人先是向二位主考行了一礼,随后恭敬道:“学生孟桐,以学生愚见,定是主考大人有意警示我等学子,若是他日为官,定要如白纸一般一尘不染!”
“哦?孟桐?今科秋闱第二名,嗯!你所言倒是颇有几分道理!”范成大轻捻短须,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随即接着道:“但依旧未能明悟本官之深意!”
“这……”
孟桐闻听此言,神情不禁有些尴尬,方才还自信满满的他,此刻脸色微红的退了下去。
“岳琛,你可知其中深意?”范成大将目光锁定到了黄脸书生的身上。
与范成大共居于首席的岳霖,闻听此言却摆了摆手道:“范兄,犬子不过是名列第七,且是侥幸中举,你询问犬子岂不是徒劳?”
范成大却不以为意,含笑道:“岳兄过谦了,令郎的文章范某可是看了,文采斐然,岂能说是侥幸中举?”
这时岳琛有些犹豫的步入厅中,随即郑重道:“学生岳琛,并不知那空白试题究竟何意,因此一字未答留了空白……”
什么?留了空白试卷?岳琛的话音刚落,顿时引来厅中的一片哗然。众人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中之中,流露对此次科考公正性的怀疑。
进士科,考的是帖经、墨义和诗赋策论,最后一场诗赋策论岳琛交了白卷,竟然能够名列第七,这让名列其后的五名举子多少有些意见。
虽说他们也不知道,最后一场的白卷究竟是何意,但是相比于岳琛一字未答,他们至少费了不少笔墨答题。
岳霖看着厅中众人议论纷纷,他身为主考本有呵斥之权,但是碍于是岳琛父亲,因此为了避嫌,遂将目光落在了范成大的身上。
“如此喧哗成何体统?”范成大冷冷的环视众人,随即冷叱道。
一声呵斥,众人纷纷屏气凝神的安静了下来,范成大这才接着叱问说:“本官知道尔等会心中不服,认为本官与岳大人暗箱操纵有失公正,是也不是!?”
“学生不敢!”
“哼!不敢?本官不妨告诉尔等,进士科三场考试中,最后一场诗赋策论,本州一千多名考生,仅有一人答对考题!”
“而你们,之所以能够高中举人,不过是因为前两场帖经、墨义优秀罢了!试问,尔等第三场挥毫泼墨洋洋洒洒数千言,文不对题,又与岳琛的空白答卷何异?”
嘶!
范成大这一席话,让在场的众位举人愕然不已,他们万没有想到自己洋洋洒洒数千言的策论,竟然是文不对题作零分处理。
而叶宇坐在席间也是大吃一惊,他是没有料到整个滁州接近两千名考生,竟然几乎在第三题上全军覆没。唯有一人答对了那无题试卷,莫非……
这一刻叶宇想到了自己,因为这个人若不是他,这第一名解元应该也不属于他。与此同时,在场的所有人,也将目光落在叶宇的身上。因为他们也认定这个唯一答对无题试卷的,就是解元郎叶宇。
当叶宇向首席的二位主考投去询问的目光时,范成大已然开了口:“叶宇,你作为今科秋闱解元,也是本官口中那唯一一人答对无题试卷的!”
哗!
猜测是一种心情,而这个猜测得以确认,众人又是另外一种心情。这其中不乏有羡慕与敬佩,当然也不有一些人暗自腹诽与不屑。自古文人相轻,虽然明知不如对方,却仍旧一副不屑的样子。
“学生惶恐!侥幸窥探其中玄机,也是偶然!”
“当初岳大人曾说你秋闱必定位列前三,本官还抱有怀疑!如今看来,不是偶然,而是必然!今日在这鹿鸣宴上,你代本官向在座的众位学子讲解,那份无题试卷究竟何意……”
“是!”
叶宇领命之后,随即将轮椅转向众人,组织了下语言,继而沉声道:“所为无题试卷,其实是有题,不过此题并非在纸上!当日第三场开考之时,本应鼓鸣一通,便可开考做题!但当时却连续鼓鸣三通,其中的不合理,此刻诸位想必已然猜出了答案……”
叶宇把话说到这里,就等于点醒了众人,一直寒着脸的孟桐沉声开口问道:“你是说,主考大人所出之题就在这‘鼓’上?”
“叶解元,莫非这题目就是‘羯鼓三通’?”岳琛突然间恍然大悟,喜忧参半的向叶宇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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