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今天我不想管天下苍生
临天只起身为江山正名过一次,就静坐在那儿像一尊雕像。任凭临家来人去请,倒是摸也摸不得,搬也搬不动。楚朝歌来过一次,她只是静静的坐在临天的身边,什么也没说,帮他抚了抚身上的灰尘,看他如少年般容颜。
她静静地看着他,美眸一眨不眨。这是她最后的希望了,可是他却是守着别的女人默默无言。她努力说服自己,是因为江山救了他一次,他为了报恩才这么守着。可是,看见他这么一动不动的坐着,都不曾抬头看她一眼,再温驯大度的女子都会生气的吧。
只是她不得不走了。楚朝歌起身,理了理衣裳,她声音轻飘飘的,如雨点般落到临天的心上:“那我走了,你要是不能娶我,记得和我说一声。”这是欲擒故纵的把戏,她算得上是一把好手。
果然,临天的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皱。楚朝歌的脸上挂上了一个得逞的笑意。然后离去,头也不回。
江山像是做了一场大梦。梦里的那些场景,已经依稀地记不清楚了,等那梦渐渐散去,她突然发现能感知到自己的四肢五脏六腑时,倏忽睁开了眸子。一个陌生的地方,冷硬的床榻,灰白的帐幔,静寂无声。
江山强撑着坐起身来,梦中的那一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可是她也一刹那想不起自己是谁了。她不是前一秒还在基地被炸了么?怎么突然就在这床榻上了?然后记忆如开了闸的江水,汹涌而来。
江山头疼欲裂,她揉了揉自己的脑袋,终于想起了,她是因为手上而昏迷的。于是便猛地摸了摸那被箭中伤的伤口,她的身上还穿着受伤那日一直在她身上的战袍,有一块碎洞,但是肌肤却莹润地看不出一点伤口。
就像是一个颇为真实的梦一样。她动了动左手,觉得有些不太习惯。却是发现,那个原本戴在她手上的镯子不知什么时候没有了,齐天剑也不再身侧,江山赶快翻身下床,有点莫名的恐慌。她这一觉睡了多久?她的那些宝贝怎么都不见了?
这个屋子实在只能用素气形容了,没有多余的装饰,但是倒也不显得那么的清贫。江山有些陌生,她不记得自己来过这里。
正此时,一个老妪推门进来,语气有些蹒跚,“你醒了。”江山打量着她,没有说话。她不认的这眼前人,也不知来着到底是善是恶。只听得那老妪继续说:“你终于醒了!”她看着那个仍是少女模样的江山,她眼中不带一点沧桑,这岁月似乎是唯独放过了她。
那老妪从未这么多话,她絮絮叨叨的:“已经一百年了,你该去完成你的使命了。”江山皱眉不解,她还不太了解情况:“使命?”那老妪负手,“你是来救世的。”这话江山曾几何时也在王之印记的口中听到过。王之印记呢?江山突然一惊,却是感受不到和它的羁绊了。
那老妪见她惊疑不定的神色,只是自顾自地往下说:“江山,为了救你,已经牺牲了很多人的许多了。”江山听得毛骨悚然,她恨不得握住那年迈的老妪的肩膀,质问她说得是什么意思。但是她最后仍是歪着头,淡淡地开口:“谁?”
那老妪的脸上倒是带了个无奈的笑:“那些无辜的民众,还有那些爱着你的人。”她倒是对那愚民之前围堵到山门来骂她的事情闭口不谈。
江山最想知道的,并不是关于这个的,而是临天。他到底怎么样了?已经过了一百年了……对吗?那他会不会已经喜欢上了别的女孩子,会不会已经功成名就了?她就像一个过客一般,在他的生命之中。
那老妪见她神色,似乎已经知道她心在何处了,道:“你走吧,有人在外面等你,等了你一百年。”江山突然心花怒放,飞奔出门。她很自觉的找到了山门,却是在那紧闭的朱漆大门之前停了下来。她顿住了脚,突然想起,她还没有换洗衣裳也没有梳洗打扮,不知自己是何等模样,是不是很邋遢?她这么想着,又折回了那屋子,像那似笑非笑的老妪讨了面镜子。引镜自照。
镜子里那人仍是少女模样,头发有些蓬乱,眉间多了一点金色的印记,怎么擦都擦不掉,索性让它留着吧。江山没了手镯,只好像那老妪讨了套尼姑的衣袍。今天她不想管天下,只想去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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