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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每日必修的金銮殿早朝,倘若无特殊或争议大事,由大臣们依次奏上本部常规事之后,无事者回各自衙署办公,有事、或者被皇帝传召的,随后一律到便殿御前陈奏。
今日早朝,皇帝顶了张带着明显抓痕的脸高坐宝座,后列的文武官员瞧不真切,站前头的大臣,却是看得清清楚楚,见皇帝自己一派坦然,众人自然也视若无睹。六部九卿及余下众臣各自奏完事后,皇帝回了宣明殿,礼部郎中吴有光跟紧着觐见。吴郎中恭敬奉上最近才修勘完毕的皇家族谱,供皇帝御览裁度。
但凡与皇帝有关的事,便不是小事。替皇帝修订族谱,更容不得半点差池。大周甫立国,皇家族谱是要被列入史载立传的,吴郎中从一开始接到这桩差事开始,便暗自叫苦不迭。他也算是学问渊博、善于文辞,但对于大周建元皇帝的族谱考一事,却真叫一个头两个大。
人人都知道,建元皇帝出身不大光彩,父母宗族均无可考,说直接点,就是个没爹没娘天生地养路边滚大的混痞,少年时参与前朝张春匪乱,靠了杀伐,一步步登上如今帝位。后头这些经历,都可以美化一番,问题是,关于皇帝的家族父系,倘若照实了写,恐怕有些难看。吴郎中翻遍正史野史,呕血三升之后,最后终于弄出了这个族谱,昨天先拿去给自己上司许佑孙过目。
猗姓生僻,极少见,幸而上循,有春秋猗顿,山西猗县人,本是书生,后至西河定居于猗氏王寮,大畜牛羊,兼营盐业,十年之间,成为天下巨富,势力堪与王侯并提。将建元皇帝的五百代老祖宗附到此人头上,在吴郎中看来,可谓神来之笔。况且,许佑孙处事干练,裁决如流,本朝许多新制条令均出自他手,他看了后,也说可行。既然他都表态了,想来皇帝这里,应该也是没问题的。
吴郎中递上之后,便屏声敛气等着皇帝圣断。
皇帝翻了下大臣费了月余功夫替自己考出来的这部族谱。
真亏了吴郎中的好本事,一眨眼间,自己竟就有了这样一份闪得简直要亮瞎人眼的八辈子祖宗谱。
他的唇角微微抽了下,正要开口,忽然想起了一个人。
就是那个早上刚被自己咬了一口肉的女孩儿。
他想了下,对着惴惴的吴郎中微微笑道:“吴卿辛苦了,朕瞧着不错。”
吴郎中终于长长吁出一口气,表了番对皇帝的忠心,告退下去。
吴郎中刚去,执事宫人来通报,说高九成有事求见。
高九成从前是张春的实力旧部,在那一场朝廷眼中的逆军内乱中,他有拥戴之功,在随后的攻城拔地之中,也屡立大功,皇帝登基后,封赏功臣,他以功勋封翼国公,官居高位,在朝中,与许佑孙可谓平起平坐。
高九成四旬年纪,生就孔武彪拔之相。被召入内,见过君臣礼后,在地上长跪不起,痛心道:“陛下,臣听闻有御史告臣至御前,说臣乱杀无辜,臣实在是冤枉啊!恳请陛下明鉴,为臣做主!”
皇帝仿似被提醒,哦了声,在奏折山里翻了半晌,翻出一本折子,看了两眼,道:“确实。有御史奏,说半月之前,你的一个儿子外出坐车,自己不慎摔车亡故,你却怒杀车夫?须知,照本朝律例,杀人者偿命,如今国法新立,正当尔等卿家表率之时,你却知法犯法,该当何罪?”
高九成见皇帝脸色凝重,忙解释道:“陛下请听臣言。那摔死的,是臣之幼子,臣向来惜之若命,不想他竟遭此厄运,本就悲痛难当,那车夫有过在先,竟又出言顶撞,臣一时不忿,这才失手误杀于他,恳请陛下饶恕,臣回去后,必定会重恤那车夫家人,以弥补一时过失。”
皇帝盯他片刻,面色终于稍霁,微微点头道:“也罢,念你初犯,从前也是劳苦功臣,岂能为此区区小事责难于你?此事就此揭过便是。你起来吧。”说罢把那本奏折随意抛在了边上。
高九成瞥了一眼那本奏折,目色微暗。
皇帝瞥他一眼,忽然又道:“朕还听说,数日前,你出行时,仪仗与太常寺徐少卿狭路相遇,对方来不及及时避退,你的人便上前捶打,令徐家一人手臂折断。可有此事?”
高九成一惊,慌忙再次下跪,磕头道:“陛下,是徐大人不肯让道,臣又有要务在身,家人一时急躁,这才出了点乱子。臣往后必定严加约束,再不敢出这样的事。”
皇帝不置可否地唔了声,道:“依照规制,徐少卿本就该为你避道。小事而已,朕不过随意问问,自然不会追究。你起来吧,无事便可下去了。”
高九成擦了下额头冷汗,谢恩过后起身,面上露出笑,恭敬道:“陛下将立后推延,如今后宫空虚,陛下又日夜操劳国事,臣心中不忍。臣家中夫人,曾认养了一义女,名唤召媚,年方十七,堪称绝色。陛下倘若不嫌,臣愿将女儿献上侍奉陛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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