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护段崇为新帝。
且不提段崇断不会让柯宗山得逞,他自问无治世之才,更无鸿鹄之志,加之上一世李元钧称帝后困囿于权势之间,这么个深谋狠算的人都能身不由己,负了傅成璧,段崇决不愿走上与他同样的道路。
现在唯一能做得就是平定边疆战事,令傅谨之回朝,联合向家一起尽快拥护李言恪为帝。
……
翌日,段崇鲜少入宫去参了早朝。
事态果然如他所言,皇上下旨授傅谨之元帅印,即刻率领三千精兵赶赴北疆主持大局,尽早找到乌都王子,安抚屠奴的愤怒,化干戈为玉帛。
文宣帝再点段崇暂时卸任六扇门魁君,任御林军统领一职,负责重新策定皇宫巡防。
文宣帝这一计有得有失,得在于能够暂时利用段崇稳定京中局面,失在于将他牢牢地按在了临京,无法再干涉他务。
下了早朝后,傅谨之特意在殿外等了段崇一步。平时见了面势如水火的两人,这时候却是出奇的和洽。
傅谨之说:“临行前,本侯再去看一眼蛮蛮。”
“恩。”段崇应声。
“眼见就是临盆之期,她从小怕疼,怀头胎又辛苦,你要照顾好她,别再生些招人烦的事。段崇,你可别让本侯后悔把蛮蛮交给你。”
“是。”
两人又下了一道长长的白玉阶,下朝的官员纷纷向他们行礼招呼,预祝傅谨之凯旋的也有,祝贺段崇升任的也有。傅谨之点头回应,段崇默然不理。
过了一会儿,傅谨之抽着空档又问他:“孩子的名字,想好了吗?”
段崇摇头,又说:“明月希望是侯爷取名。”
傅谨之挑眉,“哦,这会儿不叫傅衍啦?”
段崇:“……”
傅谨之低低一笑,负手而行,“那就等本侯回来再想罢。”
段崇脸色木了一木,没吭声。傅谨之哼道:“知道你想说甚么,‘那也得回得来才行’,是也不是?”
段崇:“你是她唯一的亲人,若战死边疆,她承不住。”
“你这小子,果然在心里咒本侯呢。”傅谨之朗朗笑道,“区区蛮夷,本侯还没放在眼里!就算是最坏,家中有你承住就行了。”
这是傅谨之第一次对他说“家中有你”这样的话。
这边又有官员向傅谨之拱手言吉祥话,段崇在一旁稍作等候,缓缓攥起手掌。初冬的寒风冷冷灌入袖中,阴沉许久的天开始落些细细簌簌的雪粒子,很小很小,如霜如沙。
待傅谨之寒暄完毕,抖着袖袍上的雪粒子,道了声:“快走,真没完了。”
两人骑马回到段府,段崇留给他们兄妹二人话别的时间,到府上就去了厨房掌勺。
傅成璧听前院奴才回禀侯爷来了,忙起了身,往门口打探,就见傅谨之走进来,一边将满寒的披风脱下交给下人,一边往里走迎上傅成璧的目光。
“蛮蛮。”
傅成璧知道他今日为何会来,却没表现出一点异样,照样是眉目弯弯的样子。
傅谨之忙让她坐下,怕身上携着的寒气冷住她,便在不近不远处寻了张椅子坐。
“蛮蛮,哥来是有几句话要跟你说。”
傅成璧“恩”了一声。
“哥要去北疆,处理一下蛮族的事。”
傅成璧低了低眉,声音极小极小:“恩,好的呀。”
傅谨之笑道:“怎么教段崇带得跟个木头似的,就会说‘恩’、‘是’、‘好’的?就没有别的话要跟哥说了?”
“是大事情吗?”她问。
“小事。”
傅成璧用庐州话侬声再问:“那啥辰光回的?”
“很快,小孩的满月酒总是要喝的。侬要好好地在家,晓得?”傅谨之的语气软软糯糯地哄她。
傅成璧点点头:“晓得了。”
“好姑娘。”
说是好好话别,却也没有太多要交代的。
傅成璧不敢说多,怕甚么都说尽了,往后就没得说了,若是把话留了一半儿,世上总还有牵着招着傅谨之的事。若真到了鬼门关前,兴许念在世事未了的份上,阎王爷定也不舍得收他。
在段府用过午膳,傅谨之随去神机营点兵。翌日清晨,大军出征,宛若长龙盘亘,兵士皆轻装上阵,能以最快的速度赶赴北疆。
玉壶扶着傅成璧凝望着傅谨之翻身上马,卯劲憋着泪,不能哭,哭了不吉利。傅成璧这回却没有伤心,拿亮亮的眼睛看他,待他策动马缰,就笑着招了招手。
傅谨之放心,笑容也明朗起来。他铠甲加身,俊美秀拔,冲着傅成璧道了一声:“走了!”随即一夹马腹,冲到军队的前侧,遥而不见。
段崇这厢简单了了六扇门事务,在入宫复命前,先骑马狂奔追上了出城的傅谨之,让他带走了六扇门的一名信鹰。
段崇说:“如若出师不利,派人传书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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