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谢娘娘赐坐。”素和安双手和拳,作了一揖,从善如流的坐了下来。
端起一旁的茶水,叶璃轻轻吹了吹,浅浅尝了尝茶水的味道。涌入口腔的甘甜沁人心脾,而后又是一阵回味。
晾着素和兰,她虽然喝着茶,眼尾却也暗暗观察着。被叶璃这般浑然不在意的模样刺了刺眼,素和安心中暗暗沉了下去。虽然不知道叶璃到底想要干嘛,可是仅仅从这番举动,他就知道来者不善。
不过,他可不相信自己这个在后庭厮杀的女儿能够做出什么惊人的事情。只是稍微警惕一番,神情却依旧坦然自若。这个老狐狸,叶璃暗自骂道。把放在唇边的茶轻轻放到了一旁,语气依旧是那么温柔,说出的话却是让素和安大吃一惊,“明儿哀家会和皇上一同上朝。”
垂在袖中的手一时捏了起来,素和安抬头审视着自己这个女儿。五年来只是在皇帝登基那天上朝的太后突然要上朝,这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事情。脸上的表情紧紧皱起,不虞的看向她,“不知太后娘娘打算如何?”
叶璃轻笑出声,似笑非笑的看着素和安,缓缓的开口道,“是时候让皇上执掌朝政了。”
‘啪’的一声,素和安拍桌站起。神情狠厉,有些不敢置信。可是叶璃并没有被他这个样子震到,从她做决定开始,她就知道会有这样的情况。而且现在的情况其实比她想象中还是要好一些。
勉强把怒气强压下去,素和安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皇上现在还年幼,做事难免不周全,臣以为再多等几年。”
“哦?”叶璃直直的坐着,冷声道,“等几年?等到满朝文武全是素和家的人,然后挟天子以令天下么?”
声音高涨,合着不忠不义之言。素和安指着叶璃,浑身都在颤抖。不相信叶璃居然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在门口候着的丫鬟太监们一时恨不得把头埋在地上,虽然听不到内殿里具体说了些什么,可是向来威严却不常发火的太后此刻显然是同素和阁老吵了起来。身在宫廷之中,知道的太多可不是什么好事。只有冯嬷嬷一脸担心的望着内殿,太后啊,可别气坏了身子。父女俩有事好好说。
在她的记忆里,素和兰向来是听从素和安的话的。两个人从未向今天这般大吵过,更别说如今两个人的身份是多么的特别,被有心人拿来利用就不好了。
素和安气急败坏,对着叶璃森森的说道,“太后娘娘可别忘记您也是素和家的人!”冷哼了一声,叶璃可不怕他这点威胁。
和男人愠怒的表情截然相反,她的脸上不见丝毫不虞,反而浅浅的笑着。“可是,这可是大唐的江山。”轻轻抿了唇,她像是解释又像是无奈的说道,“您可知我在这深宫里听到了些什么?”
素和安一愣,然后缓和了自己身上的怒气。深深的吸了口气,似乎在笑又似咬牙切齿的说道:“臣不知。”
“现在连路边的叫花子提起素和阁老都能叨念着天下谁人不识君,”她讽刺的盯着他,眼里的讥诮像是一把利剑,“只识得苏阁老,而不知皇权在上,现在你可知?”
他开口欲说,叶璃却再次高声说道,“哀家现在是好言相劝,您还有一晚上的时间可以想想清楚到底是素和家一脉重要,还是你素和安一己私欲重要。”
素和安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这是把他的老脸往地上踩。这还是他的亲生女儿么?为什么突然变得如此咄咄逼人,还把素和家的利益弃于不顾。他如果不反驳,岂不是做实了这番言论?苏莫知气极反笑,“我这些年教你的礼义廉耻都喂狗了吗?你这么对我说话是一个女儿对父亲该有的态度吗?”
似是没有预料到素和安会说出这样的话,叶璃怔了怔。果然还是太激烈了么,可不拿出刚硬的态度,那些事情是处理不好的。叶璃随机正色道,“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先君后臣,素和阁老才是忘记哀家身份的人吧。”
叶璃最后和这个名义上的父亲不欢而散,素和安走的时候头也没回,只是狠狠地挥了挥自己的衣袖,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冯嬷嬷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神色惶惶。她尽管处在深宫,但是也知道素和阁老也是太后的依仗,双方和美才可以保持平衡。若是惹得苏父不快,对素和兰可没什么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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