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形,这比你在那单纯讲民间疾苦要生动得多。”王守仁自己三十出头却尚未有孩子,所以对调教孩子真没什么太大的心得,此时此刻听徐勋这么一说,他才恍然大悟。想想徐勋和张小侯爷的年纪差不多,他少不得虚心求教了起来。两人正嘀嘀咕咕的时候,谁也没注意到朱厚照已经不在原本的位置上,紧跟着,两人就只觉得一阵水珠噼里啪啦从头顶飘落下来,慌忙齐齐起身往后躲开,这一看,才发现朱厚照正神气活现地提着一尾大鱼站在那儿。
“让你们俩来钓鱼,可你们看看你们来干嘛了,尽在那废话!我可话说在前头,今天钓不到鱼,你们谁都甭想回去!”
朱厚照这一不讲理,徐勋顿时无可奈何,看了一眼那结冰的水面,他知道只要耐心些总会有收获,遂拉着王守仁一块坐了下来。
也不知道枯坐了多久,眼看朱厚照一会儿欢呼着又钓起来一条,自个两人却绝无动静,他几乎要以为有人在冰冷的太液池底下做什么手脚,就在这胡思乱想的时候,浮子却突然动了。还不等他大喜过望准备拉杆,外头就突然一阵大呼小叫传了过来。
“大人,大人,御马监苗公公来了!”“啊?”朱厚照吃了一惊,手中的鱼竿一下子就掉在了水里,随即蹭地一声跳了起来“人在哪人在哪?可别让他看见我……苗遣啰嗦极了,到时候肯定在皇上面前告我偷懒!”眼见刚刚还耀武扬威的朱厚照一下子这般模样,王守仁也忍不住气乐了。徐勋却知道朱厚照不想见人的缘由,当下对今天跟来的张永使了个眼sè,见张永上前拉着人就从一旁的台阶处住会景草亭溜了,他才出了门去,一看到马桥身后跟着一行人,打头的一个太监虽说五十出头光景,须发斑白,但却人高马大精神奕奕,面sè红润得犹如年轻人。
“是徐棒挥?”
“正是,是御马监苗公公?”
徐勋前迎了两步,苗遣也不摆架子,笑呵呵地上前去,上下一看就点头说道:“之前说是要借西苑内校场操练那些府军前卫,咱家还觉得实在是小题大做,这些天使人看了看,倒真的是像那么一回事!不是咱家摆架子,咱家出塞两回了,一次监军一次分道进兵,见过精锐,也见过不像话的,你的这五百幼军有些章法!”
“多谢苗公公夸奖。”
别人亲自登门说好话,徐勋自然不会把人往外推,谦逊了一句便把苗遣往里头让。然而,苗遣却摆了摆手道:“不进去了,这大冷天到处都是地龙暖炕炭盆,让人气闷得很。想当初咱家领兵在外头,却没那许多讲究,受不了这些!咱家就是来捎句话,好好练兵,拉出一队精锐来让那些文官瞧瞧,省得他们就认为这世上就没个将领有本事能带兵,只他们这些在后头指手画脚的最厉害!”徐勋听苗逢说到这里,哪还会听不出这其中的轻蔑不满。这宫里头那些大太监的情形,傅容借给他的京不乐都对他解说过,因而他知道苗遣因之前延绥大捷和朝中大佬颇有粗梧,此时也就只是客客气气说了几句尽力之类的俗话,等到把苗逢一行人送走,他这才发现王守仁竟是里头没出来过,于是立马转身进去,却发现王守仁坐在之前钓鱼的位置没挪过窝。
“人走了?”王守仁头也不回地问了一句,听徐勋嗯了一声,他这才说”“他这御马监太监倒是会钻营,知道你如今圣眷好就立即上来套近乎了!”
话音刚落,王守仁突然一拎鱼竿,一条大鱼就这么活蹦乱跳地出了水面,水huā溅得四处都是。这时候,朱厚照又不知道从哪钻了出来,鬼头鬼脑地冲徐勋问了一句人走了,得知苗逸已经回去了,他这才大大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他从前就罗嗦,我可不乐意钓鱼被他逮到说个老半天。哎,王守仁,你既然也钓到鱼了,正好我有事请你帮忙。我才想起来,今儿个我家里那西席先生给我布置了一篇文章,我正没头绪呢,你来帮我参详参详。”
王守仁只觉得头都大了,可见徐勋冲自己使了个眼sè,想起改造这位小侯爷的重担,他只得无可奈何地把鱼取下丢入桶里,随即就跟着朱厚照往外走。徐勋清清楚楚地听到朱厚照在那一个劲地嘀咕着自己家里的那几位罗嗦先生,等人走了之后他就忍不住笑开了。
也不知道王守仁会不会做一趟代笔先生是做得,看来别人都当他是暴发户大老粗,这也不是没好处的!倒是苗逸这御马监太监特地跑了这一趟有些诡异,这等大挡多半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莫非是北边军情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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