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常常一嗓子不敢奉诌的兵部尚书刘大夏,最拘泥于规矩礼法的礼部尚书张升,乃至于口口声声仁德的刑部尚书闵珪,州直敢言的左都御史戴珊……人人竟是都异口同声首肯朱瞠纸请,这种诡异的态势反而让朱厚照有些犹豫了。关键时刻,洲洲沉默着的侍郎之中,却是有人开了。。
“皇上,徐勋虽年少,但蒙先帝简拔授之以府军前卫指挥使,接下来短短三月练兵有成,光帝临终又托之以腹心重任,此番清杳奸细更是功劳不小,如今欠缺的只是历练资历和军功。此番他去往宣府若能一举功成,从此之后固然无人再敢小觑于他,就是先帝和皇上的识人之明,亦将天下称道传颂。须知除了先帝和皇上,还有谁敢任用这样少年英杰?”
不得不说,相比那些大臣干巴巴的首肯阶议,焦芳这番话就说得动听多了。洲洲还疑窦重重的朱厚照立时高兴了起来,满意地点了点头后就说道:“焦卿所言甚是,徐勋是先帝看中的人,这真才实学自不必说“对了,朱蜓这次和朕要人不算是一般的请援,诸位卿家觉得,让徐勋统带多少人去好?”
眼看皇帝已经从派不派人去而转为了派多少人去这个问题,刘健舒了一口气,想了想就拱手奏道:“回禀皇上,府军前卫两千幼军尚未操练整齐,贸然上战场实在是风险太大,不若将此前京营调派的精锐择选出来,由他们跟从徐勋往援宣府。”
“元辅说得简单,如今宣府已经齐集大军数万,况且保国公调人又不是为了战场所需,何至于要一千五百人。“尽管在派徐勋去的这个问题上达成了共识,但对于派多少人,大臣中却有的是不同意见。这会儿户部尚书韩文就犹如铁公鸡一般抠着手指头算道,“一千五百人按照每人三两银子的给赏,就是四千五百两,再加上所带粮草,骑兵坐骑耗费的草料豆子,再加上兵器损耗,就是一个不小的数目。依臣之见,一千圌人已经是最多了,若是兵马再多,宣府附近州县也会不堪重负。”
后殿之中,徐勋听着几个大臣在那就其所带兵员数字来回扯皮,从刘健最初的一千五百到韩文的一千圌人再到最后的五百人,忍不住眉头一挑。
然而偏生就在这时候,他又听到外头传来了一个清亮的声音。
“皇上,臣谢迁以为,兵贵精而不贵多,徐勋此前舍弃府军前卫的老军不用,而字愿遴选幼军,便是因为从此考虑。现如今宣府各色兵马云集,若他统带的人一多,未免指挥不灵,而若只五百人,以他此前练兵来看,必定能令行禁止。况且人员不够,保国公难道还会推三阻四不调拨给他人?若真是如此,保国公这一通上圌书就是滑天下之大稽了!总而言之,哪怕只区区五百人,徐勋也必然能有所建功。”
听到这里,徐勋不禁恨得牙痒痒的。谢公尤侃侃,这谢迁的歪圌理他算是领教了!
与刚病愈复出的礼部侍郎王华此时见大臣们唇龘枪龘舌剑,不免有些心不在焉。偏生就在这时候,旁边一个相熟的同圌僚用胳脖肘撞了他一下。他冷不丁一抬头,就发现全场一片寂静,不少人正在悄悄打量自己。情知洲刚皇帝必然是问到了他那儿子王守仁,他不禁暗悔走神,这时候,前头就飘来了谢迁那压得极低的声音。
“皇上说要派伯安去监军,你可务必辞了!”
王华闻言心中一跳,慌忙说道:“皇上,犬子虽略通军伍,但沉迷于排兵布阵,对于真正的实务却不甚了了。况且府军前卫监军之职,臣听闻已经委派了旧日东宫的张公公,临阵换人乃是大忌。皇上若是有圌意磨练犬子,臣请皇上命其督运粮草,须知宣府屯驻大军,粮草乃是重中之重,让他去协理此事,也好让他知道两军交战并不是想象中那般轻易!”
“王公老成谋国,绒是为皇上分忧,亦是磨练了其子,恳圌请皇上成全!”谢迁和王华同乡,划刚一言让王华把王守仁轻轻摘开,这会儿自然要站出来继续打圆场,见朱厚照犹豫片刻没有再坚持,他就趁热打铁地说道,“况且,王守仁也并未完全卸下府军前卫的事务,可令其继续监理练兵之事,免得徐勋不在京圌城,这幼军操练给耽搁了。”
“也好!”
朱厚照尽管觉得这些文官们弯弯绕绕甚多,可他也不想自己当年对弘治皇帝苦苦求来的扈从幼军就此被荒废了,当即点点头答应了下来。等到他起身退下,一到后殿,他就看着徐勋笑道:“徐勋,刚刚外头的话你都听见了?都是你之前布置的那好一番棋,要不是那些奸细——落网,外头那些老大人们哪里会众口一词地称赞你堪当大任?”
见朱麇照那神累飞扬的样子,徐勋只能在心底苦笑了一声一小皇帝一定不知道,这天底下有一招最是屡试不爽的绝学,叫做捧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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