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好办法,你快说!”
“量出为入,估算此次战事以及筑边墙的开销,发行债券!”徐勋抛出这么一句话后,见众人无不是惊愕莫名,甚至还有人满脸糊涂,他也不立即解释,而是笑吟吟地对小皇帝拱了拱手,“一二百万的军费银子对国库来说,骤然舀出这么多兴许有压力,所以,倘若诸位老大人真的觉得军费不足,户部没钱,便请皇上考虑考虑臣的这个主意。”
徐勋分明不打算在今次朝议上把这事情说开,一时间不但李东阳,就连刘瑾也是恨得牙痒痒的。然而,朱厚照却非但没因为徐勋的卖关子而气急败坏,反而兴致更高了,看看左右片刻,他就急不可耐地说道:“诸位于徐卿所言,可还有什么要问的?”
言下之意分明是,若是没事就可以告退了!
天子都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林瀚和张敷华对视一眼,想起昨日晚上和张彩的商量,林瀚知道与其让别人挑头,不如自己把那件事挑明了,当即开口问道:“臣只有一件事要问平北伯,听说前日平北伯进居庸关之后遇到了刺客?”
此话一出,刚刚还在互相打眼色打手势的一众大佬们顿时鸦雀无声□瑾的那些党羽是集体提心吊胆,暗自思忖徐勋之前自己在御前装好人,此刻却让人提出来,万一引火烧了刘瑾,他们该如何应对,而中立的李东阳等人,则是迷惑于为何是林瀚这个素来清正的吏部尚书打头阵。难不成是林瀚被徐勋说动,打算趁着军功把刘瑾拉下了马?
“只是一个妄人而已,武艺倒是马马虎虎,不过双拳不敌众手,尚未欺近身前就被护卫们当场格杀,谈不上什么刺客。”徐勋轻描淡写地说到这里,瞥见刘瑾面色依旧阴沉沉的,他就哂然一笑道,“再说,我这个钦差此前这一路西行,得罪的人核,为了这么一件微末小事兴师动众,着实没什么必要。”
林瀚微微点头,就此退了回去,就在这时候,今日不吭声,从前也一直极不起眼的刑部尚书屠勋,却突然开口说道:“刺客之事平北伯不可轻忽,须知彼等亡命之徒,看上去虽只一人,但未曾问过,焉知其是否有后台同党?臣恳请皇上将此前的刺客画影子图形,下发京畿各州府,令差役捕快详加访查。”
刑部在六部之中是仅次于工部的冷衙门,重要性甚至连礼部这样的清水衙门也比不上±勋又因为此前刑部天牢出过岔子跑了一个江山飞,一度被朱厚照冷落了许久,从前还曾经卑躬屈膝去过徐家赔礼,据说还不怎么被徐勋待见。然而,此时此刻屠勋正色说出来的这么一番话,却是颠覆了大多数人早先心中的判断。…,
敢情屠勋竟也是半个徐党……不,兴许可以说一个,要知道其的态度却是比林瀚还要强硬明确得多!
身正不怕影子斜,尽管刘瑾在这件事上问心无愧,但他却生怕彻查这么一桩遇刺案,有人会为了讨好徐勋,而翻出别的事情来,当下少不得以目示意兵部尚书刘宇站出来。果然,刘宇不负他的期望,当即就出列说道:“皇上,臣以为平北伯遇刺之事,可令内厂仔细盘查,必然能有结果。倒是平北伯此行陕西,先退虏寇,再平安化王之乱,这议功方才是重中之重。”
这刘瑾和徐勋什么时候又穿一条裤子了?
今天起头碰了一个软钉子的王鏊只觉得脑袋都有些糊涂了。直到刘宇这个兵部尚书将徐勋此行陕西的功劳吹得天花乱坠,连尚未真正收复的河套之地都算了进去,恨不得把徐勋说得如同徐达再生,张辅在世。然而,刘宇这长篇大论还没结束,徐勋便笑眯眯地打断了刘宇。
“刘尚书,我这点微末功劳皇上心里有数,诸位老大人心里也有数,你就不要蘀我脸上贴金了。说到功劳,此番宁夏大乱,我早就上书请调换宁夏上下各层将领,不知道刘尚书是个什么章程?”
刘宇早就接到了徐勋的急报。然而,他打心眼里就不想让陈雄出任宁夏总兵。要知道宣府总兵张俊,大同总兵庄鉴,固原总兵曹雄,这一个个全都是和徐勋关系亲近,惟其马首是瞻。尽管边镇对京城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可有这么一些人在,徐勋岂不是要军功有军功,要人马有人马?然而,他正支支吾吾想着怎么蒙混过去的时候,外间就传来了一个内侍的声音。
“皇上,西厂来报,擒获虏寇奸细数名,其中一人自供曾安排同党在居庸关关沟之内行刺平北伯,结果事败被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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