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继,一个后嗣都没能留下,刨除嘉靖皇帝这个以旁支入嗣大统却忘恩负义的之外,接下来的皇帝没有一个是嫡子,更没有一个是长子。只希望如今历史既然发生了转折,从周七娘之后的皇后能够改变命运。
不论英宗是否身世存疑,但从大伦上来说,明前期的仁宗宣宗英宗,全都是嫡长子!而从永乐之后直至土木堡之前,算得上是大明朝最稳定繁荣的时期。
皇后回阁,接下来便都是周同这个当爹的事了。尽管时隔许久,对于自己莫名其妙成为国丈这个事实已经能够接受了,但是跪在香案前,听着宣制书,他仍然是脑袋发懵双手颤抖。等到受了大雁和发册的礼单,四拜叩头之后,送此番前来册封皇后的正副使出门之际,明明知道这会儿不应该说话,更不应该胡乱说话,但他还是忍不住讷讷说道:“诸位大人,我家……皇后娘娘入宫之后,我是不是再也见不着了?”
徐光祚李东阳还来不及说话,徐勋便含笑说道:“周大人放心,皇上素来是体恤亲情的人。尊夫人是能常常入宫觐见的,至于您,只要皇上一句话,也是能常常见皇后娘娘的。”
“那就好,那就好。”周同舒了一口气喃喃自语了两句,随即才发现徐光祚和李东阳面色有异,他一下子警醒到,面前那三人当中,一位是定国公,顶尖的勋贵,一位是内阁首辅,文官之中第一人,而答话的徐勋则是第一天子信臣,一时间面色惨白。正当他因为自己的失礼而异常惶惶不安的时候,却不料徐勋突然伸手托了他一把。
“周大人请回吧,接下来便是皇后出阁,您还有的是一阵子忙。”
觉察到徐勋手上加了点力道,周同顿时如梦初醒,慌忙连连点头,当即摆手命人取了绢帛上来。相较于此次的诸多仪制演练劳碌,这便算是礼制中仅有的一点报酬了。然而,不论是原本就不差钱的定国公徐光祚还是平北侯徐勋,亦或是家境寻常的李东阳,都不会仅仅看重这区区几匹绢帛,只需大婚正副使的这个名头就够了。尤其是能够成功压下英国公张懋和保国公朱晖,抢下这趟差事的徐光祚,在离开周家回宫复命的时候,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作为皇城正门的大明门,就如同后世所言一般,等闲轻易不开启,只有皇帝登基,皇后入宫,以及送三甲出宫跨马游街的时候,方才能有幸一走此门。回宫复命之后的徐勋和文武众官一起,在承天门外东西站班,迎候了皇后辂车行来之后,这才鱼贯退下。至此之后便是帝后合卺大礼,这一天就真正没有大臣们的事了。
又是跪又是拜折腾了大半天的徐勋回到家里,自是腰酸腿疼。然而,想起文武官员早朝之后回衙办事,然后还得赶在皇后入宫一个时辰前就在承天门两侧候着皇后入宫,那些漫长的站立等候功夫,他就觉得今次当一次册封皇后的副使不是折磨,而是解脱了。沐浴更衣之后,他回了正房之后,仍然特意吩咐人打了滚热的热水泡脚,人却歪在榻上,不知不觉就露出了一丝笑容。
“又在坏笑了!”沈悦抱着女儿,用徐宁那温软的指头戳着徐勋的脸,随即没好气地说道,“又在想什么坏事?”
“哪里是坏事。”徐勋笑眯眯地用胡子扎着女儿那粉嫩嫩的手指,直到徐宁一个劲往后头缩着手,最后更是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他这个欺负了女儿的坏爸爸方才在沈悦嗔怒的目光下缩回了脑袋,“我是在想,最讨厌繁文缛节的皇上面对今天合卺时那些麻烦的礼仪,他会不会恼羞成怒把那些女官和太监赶出去?”
“你这脑子里,就没有什么好东西!”沈悦忍不住抓着女儿的手在徐勋的头上乱揉,直到丈夫那湿漉漉的头发变得一团糟,她这才满意地在榻边坐了下来。可歪着头想了想朱厚照那一贯的性子,她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说得不错,我也觉得皇上一定会不耐烦的!”
徐勋笑着点了点头,又舒舒服服地靠着厚实的引枕,想了一想今天一身衮冕异常神气的朱厚照,以及在那一身皇后礼服映照下,显得雍容华贵的周七娘,一时间眼前浮现出了彼此初见的那一幕。不论怎么说,这皇后朱厚照终于是如愿以偿娶进门来了,只是上头一个婆婆一个太婆婆,皇后的日子未必就好过……当然也难说,想当初张皇后也是顶头两位婆婆,可有弘治皇帝这位一等一疼老婆的护着,却是几乎不曾亲历过半点后宫阴私。如今最是钦慕父皇的朱厚照立了皇后,应该也会和他爹差不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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