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屋子里坐着白景阳这么大个人,也表现得视而不见。
白景阳抄起桌上的绣鞋,“啪”地丢进孙子楚怀里。
“孙子楚,你醒醒。”
尽管听过孙子楚对阿宝的痴情.事迹,白景阳虽然觉得离奇,但对这个人的做法却并不赞同,也谈不上丝毫动容,在他看来,如果不是阿宝最后也喜欢上了孙子楚,这种做法除了给人带来烦恼和负担之外,并没有任何值得人感动的地方。
他现在只想尽快完成系统任务,跟二哥回家晒太阳。
孙子楚终于意识到白景阳的存在,问道:“你怎么在我房里?这又是谁的鞋?”
“我不过是受人之托。”白景阳迅速将阿宝交代给他的话,转述了一遍。
孙子楚听完后,大喜,握着绣鞋,爱不释手,如果白景阳不在的话,说不定他还会不顾形象地一口亲上去。
在高兴了一会之后,孙子楚突然又塌下肩膀,表现出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没用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配不上阿宝小姐,赵老爷赵夫人不会答应将她嫁给我的。”
其实在现在这个朝代,能够读得起书的人,家境都不会太差,孙子楚的出生也算不上贫寒,但不幸的是他父母早亡,自己又不善经营,日子过得越来越穷,以至最后只剩下了一个忠心耿耿且不要工钱的老管家。
唯一仅剩的那点家底,还都被用来请钱道婆招魂了。
这钱道婆仗着有几分小本事,狮子大开口,要她出马的价格绝不会低,还多亏了她第二次招魂没能成功,只要走了一半儿的佣金,否则孙家过了今天就得连锅都揭不开了,真正一穷二白,被榨干了最后一层油水,兜比脸还干净。
“呵,你自然配不上阿宝。”白景阳扯了扯嘴角,摆出一张拉仇恨的嘲讽脸,“赵老爷已经答应将阿宝许配给我了,我乃大将军之子,而你不过一介穷酸书生,拿什么跟我比?”
孙子楚惊愕,抬头不敢置信地看向对方。
他终于想起来眼前这个白衣少年不正是先前街坊传言的要跟赵家联姻的白家三公子吗?对方要家世有家世,要才貌有才貌,就连身高,都比自己高了一个头,实在难生攀比之心。
可是,这人要娶的人是阿宝啊!!
如果是别的也就算了,但在有关阿宝的方面,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示弱的。
“就凭我的一颗真心,我比你更爱阿宝。”孙子楚坚定道。
“噗嗤”,熟料白景阳竟一下子笑出了声。
“你的真心?可笑,真心又价值几何?”白景阳嘲笑道,“你以为你和阿宝之间的那些事情我不知道吗?在我看来,你所谓的真心不过都是些自我感动罢了,你为阿宝做过些什么?没有,什么都没有。一开始你生魂离体,跟着住进了阿宝的闺房,这种行径跟采花淫.贼有什么分别,再后来你不求上进,变作鹦鹉,又一次凑到阿宝跟前,口口声声说着只想陪伴她左右,这又算什么?你的所作所为,说到底不过就是想逼着阿宝为你付出罢了!”
“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孙子楚的脸色唰地变得苍白,他嗫嚅着唇瓣否认道。
“怎么不是?你拿到绣鞋的那一刻,心里面是不是很得意洋洋?觉得阿宝终于为你一颗真心所打动?呵,简直可笑,你一个堂堂男儿因为家境贫困,配不上心爱的大小姐,不想着如何上进,尽快考取功名,反而在逼迫姑娘方面手段高明,让阿宝为你们的将来想父母抗争,自己却只会躺家里伤春悲秋,做出一番痴情的假模样,以爱为名,实为束缚的刑具。你有曾站在阿宝的立场,为她考虑过吗?”
“我,我……”
孙子楚被说的哑口无言,眼底闪过复杂的神色,从迷惘到错愕,从思考到悔恨,最后定格在恍然和愧疚之上。
“啪!”孙子楚反手就给自己一个巴掌,回想起自己之前的行为,虽然表面上看着没什么问题,但剖开内里,确实非君子所为,他对阿宝的一往情深实在有些过于自私狭隘,也没有考虑到对方的名节和声誉问题。
这种不顾自己性命的行为对不起至圣先师,对不起九泉之下的父母,甚至对不起含辛茹苦,将自己视为亲孙的老管家。
一个人活着,除了保持本心,不受奸邪俗世污浊外,还得有一颗责任心,因为一己私.欲就抛弃一切,让至亲之人陷入无尽的悲痛之中,实在是罪大恶极。
现在,这种自私丑陋的内里被白景阳赤.裸.裸地摊开,全部说出来,他这才犹如醍醐灌顶,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孙子楚掀开被子,踉跄着站起来,脚步虽还有些蹒跚不稳,但他心里的声音却异常坚定。
他要鼓起勇气,去见阿宝的父母,告诉他们自己求娶阿宝的真心,哪怕他们再如何刁难都不会放弃,现在的自己虽然没有钱,但他一定会努力考取功名,用余生来证明他是有能力,能给阿宝带来幸福的。
“多谢白公子提点,小生会寻找合适时机,找赵老爷致歉并表明心迹。”即使与佳人有缘无分,但他还想最后再争取一下。
白景阳笑了笑,这种态度才对嘛,才是真正想求娶别人家女儿的样子,总是魂魄离体凑到人姑娘闺房里算怎么回事嘛,这次变鹦鹉,下次难道还想变乌龟不成?
于是,白景阳告诉了孙子楚刚才说的话都是骗他的,自己跟阿宝小姐根本就没有婚约,不过是个好心来传话的传声筒罢了。
解释完一切后,孙子楚更为自己先前对白景阳的嫉妒心而感到羞愧,回想起变成鹦鹉后的所作所为,更是觉得羞耻满满,不忍直视。
在接受孙子楚的行礼道歉后,白景阳顺手牵羊拎起桌上大白凤头鹦鹉告辞离开。
而刚醒来的孙子楚实在太虚弱了,不得已休养了一天后,才有力气上赵府负荆请罪。
孙子楚对赵家夫妇表达了这段时间来,因为他的缘故给府上造成的种种烦恼而深表歉意,希望能够得到二老和阿宝小姐的原谅,同时自己对阿宝情根深种,此生非卿不娶。
只愿赵家夫妇能给他两年时间,必定金榜题名,前来迎娶阿宝。
至于阿宝送他的绣鞋则是被锁进了木柜深处,权且当做个纪念,而不是将姑娘家的私密之物拿出来以做要挟之用,令赵家夫妇生怕毁了女儿的名节,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被迫嫁给他。
听完孙子楚的一番话,赵老爷冷笑了一声,直接骂道:“大言不惭!”
孙子楚低头,仍面不改色:“小生此番字句斟酌,皆发自肺腑。”
“口说无凭,你说给你两年就能金榜题名,前来迎娶阿宝,可凭什么让阿宝为你白白耗费两年韶华,你若有勇气把你那根多余的指头砍了,断指明誓,我便信你这回。”
说完,赵老爷在桌上丢下一把银光锃亮的短刀。
孙子楚抬头,望向赵老爷,眼里闪烁期翼:“这个不难,伯父可当真?”
“当真。”
得到赵老爷肯定答复后,孙子楚坚定地拿起桌上的短刀,深吸一口气,对准自己的第六根手指,用力剁了下去,顿时血流如注,断指之痛痛得他几乎昏死过去。
看着眼前这孙痴真毫不犹豫地砍下了自己的第六指,瞬间痛到面容扭曲,满头湿汗,脸上的色泽一下子像潮水般血色尽退,苍白地犹如白纸一般,他扶着桌角,勉力才让自己不那么狼狈地倒下去。
赵老爷也不禁感叹,这人果然如传言中所说,是个痴儿。
“你这后生,真是……来人,快叫大夫给这孙呆子包扎!”
赵府的下人很快把附近医馆的大夫请来,帮孙子楚止血、包扎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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