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丝毫未对季然离去的步伐产生任何影响,她依旧笔挺地拉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去。
林南下眼中血光乍现,嘴唇抿成一条线,心脏的剧烈跳动仿佛牵引着全身的血管突突地跳着。
“季然,今天,你跨出这道门,我们,就再也没有任何可能了,再也,没有!”
背后远远传来的声音嘶哑又压抑,似乎是在拼命隐忍着某种喷薄而出的情绪,季然的右脚悬在门槛上方。
目光定在脚尖,这一步跨出去,不是生死,却是比生死更痛的别离。
可是林南下,我宁愿你因为这恨我,也不愿意你,因为爱我,而放弃灵魂。
脚掌落地的沉闷声响,同时让两人的心一颤,原来,不是做不到,只是,不愿意做到。
“林南下,后会无期。”季然已经出了门,没有回头地轻声留下这一句。
滑轮的轱辘声映衬着季然轻不可闻的脚步声,一点点消失在林南下耳畔,最终什么都不剩。
“阿然..”林南下踉跄着往前追出两步,又蓦然停下,掌心慢慢紧握,看着那条不高的门槛,瞳孔一点点涣散。
“林南下,你怎么这么烦阿?”这是年少时的季然,总是对自己的整蛊无奈又纵容。
“林南下,你不要脸..”这是重逢后的季然,少了娇憨,多了几丝优雅的女人味,可是,对自己的态度,始终如一。
“林南下,后会无期。”这是,方才的季然,仿佛是另一个人,冷冷地将自己隔绝在她的世界之外。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慢慢蹲下身,林南下紧紧揪住头发,又想起季然的“歪理”:你一个男孩子,头发怎么能这么软呢?
“阿然,这里的所有都和你有关,你让我,怎么忘掉你?”
车上,唐心安排的司机专注地开着车,假装没有察觉到身后那人周身的悲凉气息。
季然从上车开始就一直低着头,如同受伤的鸵鸟,将头深深埋住,独自舔舐自己的伤口。
到了唐家,季然拉过行李箱,依旧埋头一声不吭地进了屋子。
偌大的房间里,空荡荡的,没有人影,季然所有伪装出来的坚强与不在乎全部崩塌,撑着行李箱,身子一点点滑落在地。
胸口仿佛被人拿着利刃搅动,疼得让人不敢呼吸,季然唇色青白,紧紧捂住心口的位置,凄凉绝望的哭声响彻房间。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不能放过我们....”
唐心回到家时,季然已经不知不觉哭晕在沙发旁,还没走近,就能听到季然鼻尖粗重的呼吸声。
心下一紧,唐心扔下包,飞快靠近,蹲下身发现季然已经满面潮红,面色很不正常,眼皮一直不安第抖动着,眉头皱紧,看起来十分难受的模样。
伸手碰了碰季然的额头,唐心被手背传来的滚烫温度吓得呼吸都乱了几分,尽力稳住心神后,唐心急急忙忙打通电话让司机回来。
病床边守着的唐心,眼中已经布满了红血丝,她却固执地死死盯着床上躺着的季然,似乎担心一个眨眼,这人就彻底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