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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衙内一看到请帖的内容,突然笑了......
身为历史系高材生,宋时的请帖,他再熟悉不过,这格式就不对,是邀请客人去家里做客时才用的,请人去酒楼一聚,不是这样的书写格式。
请人到酒店饭馆吃饭,应该用那种很大的大纸,又厚又硬,沉甸甸的那种。
纸上分成两竖栏,右栏的最上面印着酒店的地址和名称,最下面印着‘假馆不恭’四字(意思是在饭店请客有些不恭敬,希望被邀请的客人多多包涵),中间留出一段空白,填写请客的具体时间。中栏是打好的三排格子,最上面一排格子填写被邀请之人的姓名,中间一排格子填写被邀请之人的地址,最下面一排格子则由受邀人填写。比方说受邀人接到请帖,就在自己的姓名和地址下面所对应的那个格子里填一个“知”字,表示自己愿意参加,或者也可以填上“敬陪末座”,表示自己不但愿意参加,而且会非常文雅非常谦虚地参加。如果受邀人不想参加这个饭局,那就在格子里填一个“谢”字,或者填上“敬谢不敏”,意思是有事儿来不了,谢谢您的好意。
高衙内看着手中有些‘不伦不类’的请帖,实在没忍住,笑出声来。
“公子因何发笑?”富安疑惑地问道。
“这个袁小侯,不是二百五,就是根本瞧不起我。”高衙内得出了结论。
富安一惊:“衙内何出此言?”
他虽然很好的掩饰了过去,但还是被高衙内捕捉到了一瞬间的变化。
“二百五......又是怎个说法?”富安显然不知道二百五是什么意思。
“二百五......就是傻子。此人写出这等请帖,不是傻子,就是根本没把我放眼里。”高衙内笑呵呵的扫了富安一眼,道:“现在我知道了,一定是后者!”
写个请帖还如此不用心,要么是故意的,若非故意,就是根本没把高衙内当回事,随便写一个糊弄了事。
“衙内,别理这帮人......咱不跟他们玩儿!”富安极力想掩饰自己的惶恐与不安,赔笑说道。
高衙内:“这帮人?他们?他们是谁?”
“衙内,您不知道他们是谁?!”富安有些不敢相信。
高衙内皱眉:“忘了本衙内刚才说过的话吗,你只需答复便是!”
“呃......是,衙内!他们就是‘蔡小京’为首的那些家伙......对,还有童贺彦!就是他们这些人!”富安恨恨地说道,似有畏惧。
——能让富安这个‘无赖泼皮’闻风丧胆的,只能是一种人.......比他更厉害、更有权势、更无赖的人。
见高衙内依然想不起来,像‘失忆’了一般,小声提醒道:“蔡小京,便是当朝太师蔡京的孙子,真名蔡琼,我们背地里都叫他蔡小京。还有童贺彦,是当朝枢秘使童贯的......”
“童贯?他不是太监吗,也有子嗣?”高衙内惊呼出声。
“衙内,您......您到底怎么了,连童贺彦都想不起来了吗?他当然不是童大人的子嗣,是童大人的侄儿,童大人自幼入宫为宦,没有子嗣传承,所以才将侄子过继给自己当儿子的。”富安说道。
“嗯......前两日挨了林冲和莽和尚鲁智深那厮的惊吓,很多事情都记不起来了。”高衙内随便找了个借口,含糊地蒙混了过去。
高衙内:“那这袁小侯又是何人?与蔡琼、童贺彦等人,又是何种关系?”
“袁小侯他爹袁郎,就是个小官儿,六品的司郎中,给咱太尉大人提鞋都不配。他......他是蔡小京的狗腿子!仗着有蔡琼给他撑腰,狗仗人势,我呸!”
富安很愤慨,话里话外却透着股酸溜溜的味道,似乎很羡慕袁小侯的‘狗腿子’身份。
高衙内理了一下思绪,对此事已大致有所了解。
此次‘醉仙楼’聚会,应该是以‘蔡小京’蔡琼和童贺彦等京城高干子弟为首的,京都‘官二代’、‘官三代’的聚会。
送来请帖的袁小侯,以他的身份,当然不可能是此次聚会的‘主人’,他就是个跑腿的跟班儿,之所以请帖的署名是他,只因为蔡、童等人,根本就瞧不起高衙内,随便指派一个人,写个请帖意思意思,而这个被指派的人就是袁小侯。
既然‘老大’都瞧不起高衙内,袁小侯自然也没把高衙内当回儿事,随便写个请帖,递交到高府了事。
高衙内实在没想到,‘自己’的地位,在‘官二代纨绔圈子’里,居然这么低。也就是欺负一下平头老百姓,在大街上带着一群泼皮吆五喝六,表面风光而已。
富安道:“衙内,您这两年从未参与过此等聚会,让他们嚣张去,咱自个玩自个的......”
“不,这醉仙楼我是去定了。我倒要见识见识,当今小爷们有多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