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闲?”
本已坐下的高衙内,闻听此言,复又挺身而立,站起身来,甩袖作揖......
“多谢袁兄相邀,高某感激不尽。”
高衙内该谢的是坐在首席的‘东道主’蔡琼,却向袁小侯作揖道谢。
诚然,请帖的署名是袁小侯,高衙内认其‘做东’,谢他邀请,不但无可厚非,更是理所应当。
坐在席尾,与高衙内紧挨相邻的袁小侯,不但意外,更觉尴尬,最后化作一股恐惧的情愫——高衙内这哪里是在谢他,分明就是将袁小侯架在了火堆上啊!
袁小侯恶狠狠瞪了高衙内一眼,旋即又心怀忐忑地看向首席的蔡琼,一脸的无辜与委屈。
蔡琼脸色阴晴不定,似欲发作,最终却忍了下来,只是淡然的笑容,已有些勉强。
宴席复盛,添置了一桌酒菜,乐人与舞姬再次入场,丝竹声一起,又是歌舞升平,气氛却再不似高衙内到来前那般随意,热闹中少了一分惬意,强弩之末的欢愉,喧嚣背后,却显无力苍白,如美人迟暮......强颜欢笑中,更多是掩藏在热闹之中,虚张声势的落寞。
没有人欢迎高衙内的到来,现实情况,比高衙内想象中更加糟糕,本以为‘自己’在‘京都纨绔圈’只是没什么地位罢了,这些人表面文章还是要做一做的,比如言不由衷的客套话,虚情假意的敬酒,毫无营养的寒暄......然而,他们做得更绝,除了将高衙内当做不存在的空气,更有甚者,将其视为一粒落在美味汤锅里的‘老鼠屎’,不加掩饰地流露出厌恶之色。
高衙内坦然面对,目光接触,不闪不避,笑意温润,一双邪眺的桃花眼,比以往少了几分轻浮,多了一缕清澈。
“高兄,听闻你不喜在酒楼饮酒听曲儿,今儿个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今早醒来,窗外喜鹊直叫唤,正自莫名,不知今日有何喜事临近,却是应在了衙内身上。”
说话的,正是步军都指挥使阁元之子,阁仲。
他手中轻轻摇晃着酒杯,似笑非笑地看着高衙内,朗声问道。
阁仲在这十几人的‘纨绔圈’中,地位中等偏下,仅比袁小侯高那么一点儿,他率先发难,充当了‘急先锋’的角色,算是抛砖引玉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高衙内前世虽是衰人一枚,可毕竟身为‘现代人’,而且还是学历史的吊丝,要是连这些只会装逼和玩女人的‘古代败家子’都害怕,那高衙内真是白读了那么多年书,白上了那么多节枯燥乏味的历史课,白看了那么多年的百家讲坛以及......《射雕英雄传》。
——你们知道地球吗?你们知道电脑电视机淘宝百度吗?你们知道***吗?不就找几个XX斯坦的‘波斯妞’跳舞,看中了就‘乐呵乐呵’嘛,这算个毛线!什么‘官二代’,什么‘纨绔’,和海天盛筵上的‘小爷’们一比,简直小巫见大巫,完全不入流!
总之,从心理上,高衙内绝对不怵他们,相反还有先天的优势。
——不就是一群只知道天圆地方的无知‘古代人’吗,何惧之有?
“原是阁兄。”
刚才,富安将在场所有人匆忙给高衙内简单介绍了一遍,高衙内一下就认出了,此人是汴京五品官员、步军都指挥使阁元之子,阁仲。
“阁兄,你真听到喜鹊鸣叫了?为何阁兄面露愤慨之色,只怕窗外并非喜鹊筑巢,而是乌鸦作窝罢?”高衙内道。
阁仲天生一副‘讨人厌’的面孔,很臭屁的样子,一看到阁仲的脸,高衙内心里就极为不爽。
“你......!”
阁仲还没开始‘出招’,就被高衙内的一招‘鸦占鹊巢’先发制人,瞬间败下阵来。
“衙内,近几日在京城大街上,可物色到什么好货?喜好他人之妻妾,衙内之癖好,倒也独特,嘿嘿......”
此时开腔的,是御史中丞吴洞庭家的孙儿,吴可凡。
他这是在含沙射影地指责高衙内喜好在大街上调戏良家妇女的卑劣行径。
高衙内突兀一窘,老脸一红,毕竟当街拦女,口味又这么‘重’,老少皆宜不说,更偏爱他人之妻,且只要看上眼,就让手下的泼皮恶奴用白布围起来,在外把风看守,任由高衙内‘亵玩’,让他当街施恶,强行与他人之妻女‘啪啪啪’,此等行径,简直人神共愤、天理难容。
若不是生于北宋,又有个做‘太尉’的干爹,高衙内早在大街上被吃瓜群众打死好几百回了。
即便如此,此刻高衙内都觉罪孽深重、无地自容——虽然这些事都是原来的高衙内做下的,和自己没一毛钱的关系,但现在毕竟在‘使用’这具身体,想到这具身体之前造下的种种罪孽,高衙内感觉有些‘脏’。
食色性也,君子好色与好财一样,本无可厚非,但需‘取之有道’,依靠权势,仗势欺人胁迫对方就范,那就太无趣,太肮脏,也太没有‘技术含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