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男人故意在调戏自己。学得很快嘛,上次是她在凤缘宝外面调戏他,这一次两个人的角色对调了。
她没有退缩,反而向着凌玄翼怀里又靠了靠,故做沉思道:“嗯,这个嘛,我要好好想想呢。是要价值连城的珠宝呢,还是要一呼百诺的地位?”
凌玄翼性感的薄唇贴近了云微寒的耳垂,他低低地笑了起来:“微微要不要听听我的建议?”
云微寒故作骄傲地翘起了下巴:“好吧,本姑娘就允许你提一个建议。”
凌玄翼用空着的另一只手抓起云微寒的另一只手,紧紧地按在了自己的胸口心脏处:“我的建议是,微微应该要我这个人。有了我,无论多么昂贵的珠宝、多么高贵的地位,微微都能得到。”
隔着一重重的衣裳,云微寒还是能感觉到手下那坚硬的肌肉,以及剧烈跳动的心跳声。她的手被凌玄翼按照,紧紧地按在他的心口。而他的心脏,就在她手下跳动。
从动物的本能来说,一个强有力的动物将他最脆弱最致命的部位暴露在别的动物面前,意味着臣服。而凌玄翼这样的举动,表示的是心灵的臣服。
“微微。”听到他轻轻的呼唤,云微寒抬起头来。
凌玄翼的眸光深沉,盯着云微寒清丽的面庞和粉嫩的樱唇。他按着云微寒的手,什么也没说。但是云微寒明白他的意思,他是在说,这颗心属于她。
云微寒望着面前这张坚毅俊朗的脸,眼睛竟然有点湿润。她何其有幸,能够得到他这么纯粹而坚定的感情。凌玄翼看着云微寒美丽的大眼睛里凝聚起一团水气,心中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微微的性子刚强到几乎坚硬的地步,即使是父母的偏心、姐妹的陷害将她陷于死地的时候,她也不曾流过一滴眼泪。可是现
在,她居然这样含着泪水望着他,这让凌玄翼的整个心都揪了起来。“三郎。”云微寒轻轻地唤道。她从来不知道自己也有词穷的时候。面对恶意满满的敌人,她可以用锋利如刀的言辞将她们粉碎。可是面对这个让她胸中都满满溢出情感来的男人,她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凌玄翼本来只是调戏云微寒一下,来报复她之前故意在大街上让他出丑。但是,当他将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上,看到云微寒眼中的泪光,感受到自己心头的震颤,才发现这样的举动居然让云微寒这么感动
,反过来又对自己造成了这样强烈的影响。
他展颜一笑:他早该知道,微微在他心里的分量该有多重才对。毕竟这么多年来,她是唯一一个能够走进他心中的女人。
凌玄翼是一个很少笑的人,即使笑,也多半是似笑非笑、讥讽的笑、冷冷的笑、勾起嘴角没有热度的笑,但是这一次,他却真正的笑了出来。
他的眼睛弯了起来,高挺的鼻子微微皱起,薄薄的双唇张开,露出两排牙齿和一点舌尖,整张脸都变得温暖亲切起来。
云微寒看得几乎痴了。她现在才明白,以前看到书上说看见某人一笑,觉得整个世界都亮了这样的形容绝非夸张和虚构,真的凌玄翼这样一笑,她眼前的世界整体亮度一下子都提高了两个档次。
“微微啊——”凌玄翼呼了一口气,轻声念着她的名字。明明是简单的几个字,可是在他唇间吐出,偏偏就充满了缱绻的柔情。两人目光相对,都觉得心底写满了满足。没想到,在这前去赴宴的路上,两人的心竟然再次靠近。他们都没有多说什么,却都更加确定了自己在对方心中的地位。这一生,能够和这样的一个人相携度过,
实在是一种莫大的幸运。
藏在重重叠叠的衣袖中的双手,十指紧扣。直到马车停下来,凌玄翼拉着云微寒下了马车,才放开了云微寒的手,两人并肩迈入了今天的宴会主场之中。
这是位于海州城中央的一处豪宅,主人是海州城中公认的第一富豪沈九亭。
沈九亭名下的九州商行是海州城最大的海外贸易商行,九州船厂是海州城、也是天泰朝最大的制船厂。
据说天泰出海远航的海船中,十艘有七艘都是九州船厂制造生产的。而九州商行更是拥有自己的庞大船队,每次出海都会带来无数海外的珍奇宝物。
每个海州城人都知道,沈九爷特别讲义气,只要你有了困难,上门求助,哪怕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沈九爷都不会让你空手而归。
他还特别热衷于慈善事业,经常捐款捐物,海州城中的贫苦百姓对于“九爷”都是感恩戴德。总之,沈九爷在海州城的名望很高,高到海州城的知州都不得不对他小心翼翼的地步。